“姐姐幼时,不是在庄子吗?与这人是如何相识,这人又是如何待你,若是定了终身,怎么不见人上来提亲?”
“提亲?楚家也配吗?他教我练剑,教我处世,教我跳出这世间为女子建造的牢笼,我们被这世道抛弃,又怎会作茧自缚困于世俗,亦师亦友亦是情,你这样的人,能懂吗?”
云挽月心口一滞,她微微启唇,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当再次对上这双眼眸时,又失了言语。
确实,不懂,就是她本人,也是不懂。
她想不到自己会有为了一个人,不在乎性命的那一天。这样超凡脱俗的感情也太遥远,她未曾见过,也不曾触摸到一分。
云挽月看了楚灵怀中的人一眼,她错开了话题:“姐姐,即是合作,便需要些诚意,秦家为何突然出现黑衣人,黑衣人看似尊重秦也,其实也只是看秦家少主身份,秦也本人不能使唤一二,而他们又为何一定留下你怀中之人,其中渊源我们一概不知,如今姐姐什么也不说,我们也很难交于信任。”
楚灵垂下眼眸:“外面的人我知晓甚少,我们初见时曾有约定不问前事,沧霖不知我是楚家小姐,我亦不知他从前做些什么,黑衣人只听秦家主调遣,如今秦家主不在,秦家少主便是唯一能聚集他们的身份,至于秦也本人如何本就不重要,他们是做什么,为谁做事,这些尚且不明,沧霖被追杀数次最后被关在秦家,我想,或许他也曾是他们的一员。”
云挽月与几人交换视线,黎清桦上前还想问些什么,此时外面的声音陡然响起:“马车已经备好,我们少主何在?”
楚灵将人放好,立时起身,将剑放置在裴长渊脖子上:“还请妹妹将地上的人扶起。”
云挽月:这个时候就喊妹妹了?
她正要动作,裴长渊将人揽进怀里:“不可,她要跟我一起。”
“你!”
两人对视间,裴长渊又将人往怀里压了压:“她是我的美妾,若是帮你扶人未免牵强。”
楚灵沉默半刻,冷哼一声,将人背在身后:“等会若是打起来,我带着人,打不过便是你的事。”
此时黎清桦扶着展蔺从远处而来,不愧是男主,展蔺已经从昏迷中清醒:“清桦,等会若是打起来,先保护云小姐,她不会武,恐有危险。”
云挽月连忙出声:“不用不用,我有人保护。”说完拍了拍身侧的裴长渊。
此时外面再次出声催促:“夜已深,楚大小姐再不出来,天可就亮了。”
于是楚灵没再耽搁,压着裴长渊往外走去,钟楼极高,下方只见一片乌压压的黑衣人和黑衣人中间的马车,马车装潢精致,与周遭格格不入。
这一次黑衣人来得格外齐,楚灵与几人对视一眼,少主遇难,自然也可以成为一个将大家都聚集的理由,秦也或许也没那么重要了。
黎清桦上前,将一柄匕首放在云挽月的脖子上装作挟持模样。
“我保护你。”
云挽月看着两人格外贴近的距离:“其实不必,你家师兄受了伤,应是比我更需要你的。”
黎清桦凝着眉警戒四周:“我们接了委托,便是要将你安全带回,师兄也是这样想的。”
云挽月不着痕迹看了身后的展蔺一眼,身受重伤的他已经自行总动,即便脚步仍虚浮着。
怎么说,有些紧张。
察觉到云挽月看向展蔺的目光,裴长渊不着痕迹地将人更靠近自己一些:“放心。”
云挽月轻轻抬头,与人对上眼眸,说来奇怪,明明一开始,她对这个人还没有什么信任,怎么这个时候对上这双眼眸时,心一下安定。
嗯……想来也是,他很能打,他都说放心,很难不安定。
随着脚步的推进,几人来到马车跟前,与此同时,是被一群人包围着。
为首的是那拿着一柄大刀的黑衣人,他方一动弹,楚灵的剑便直直压向裴长渊的脖颈,剑锋利,一抹血线浮现。
裴长渊适时出声:“诶诶,别动,别动,不然小爷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话是纨绔说的话,只是从裴长渊口中说出,多了几违和,他好像天生就不像这样的人,即便用着别人的脸,别人的身份,别人的声音,也依旧不像。
那人将要伸出去的脚尖退了回去:“自然是少主的性命为重。”
于是楚灵扫了场下众人一眼,压着人上马车,裴长渊将云挽月横抱起坐在了马车正中间,楚灵坐在一侧,另一侧是展蔺,黎清桦在外赶马。
“走。”是楚灵的声音。
随后一声马鞭格外清亮,马车开始极快地移动,就在马车移动的那一刻,风好似停了一瞬,那是无数人一同动作的前兆。
下一瞬,一根长羽剑刺进马车里,裴长渊眸色一凝,伸手将剑羽握在手里,剑羽的寒光一闪,将云挽月的眼眸照得清晰,她心跳陡然加快。
“快走!”是楚灵更加急切的声音。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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