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和妈妈来讲都是个严峻的考验,特别是冬天的室外茅房,言抒想到都打怵。再加上和爷爷奶奶几年才能见一回,没什么感情,所以言抒和妈妈打心眼里是不愿意回老家的,权当是为了陪舒建军完成任务。
乡下的饭菜言抒也吃不习惯,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索性就不吃了,正好可以减少上厕所的次数。舒建军每次回老家都顿顿喝得酩酊大醉,自然不会留意到言抒。但是妈妈看出了言抒吃得不合胃口,晚饭后变戏法似的,变出两个烤红薯。
城里的孩子,吃乡下的饭菜不习惯,但是烤地瓜、烤土豆这些,却稀罕得紧。地里刚挖出的红薯,浆水很多,被妈妈趁做饭的时候直接送进灶坑,烤得浑身焦黑,但是掰开来,里面的瓤焦黄软糯,甜得流浆。
“妈妈,你怎么还会做这个!”红薯滚烫,但言抒等不及要吃,一边吃,一边烫得直呵气。
“乡下做饭用大锅,要烧火,妈妈也不会,但是烤红薯这个简单,扔进去就行了。以前和你爸刚结婚的时候,在老家吃过。慢点吃,当心烫坏了。”
在乡下老家的几天,妈妈给言抒烤了红薯、玉米、土豆,一个比一个香。临走前一天全家吃饺子,妈妈自告奋勇和馅儿,煮出来的饺子又鲜又香,全家赞不绝口,都夸妈妈好手艺。舒建军脸上有光,又喝多了,言抒也难得吃了个肚圆。
所以,人在哪里无所谓,有妈妈的地方就有家啊。
后来,言抒和爸爸住在一起,工作后租过几次房子,在盈州也买了自己的房子。但下了班,家里从来都是一片漆黑,冷锅冷灶,再也没吃过那么鲜香的饺子,也没再感受过家给人带来的底气和温暖了。
高烧中的言抒,开始说梦话了。
妈妈,我好想你呀。
13少女心事
“我听说,这一趟出来玩,你爸的钱,你管着?”
旅游大巴车开得很稳,本来大人们还在后面吵吵嚷嚷地打牌,现在也都睡着了。只剩下言抒和隋萤坐在一起,一人一只耳机听着p3,完全没有睡意。
果然十几岁的年纪,最是精力充沛。
职工旅游算是盈州发电厂的一项职工福利,每年都组织,职工们都很期待。这次的旅游为期一周,占了两天周末,五天工作日。虽说可以带家属,但大家要么自己参加,要么就只带了暑期放假在家的孩子,毕竟爱人都要上班。但言抒和隋萤这两个和父亲相依为命的孩子,留在家里自然是没人看的,理所当然被舒建军和隋宝全带出来玩,小姐妹两人为此还兴奋了好久。
在言抒的角度,侧面能看到隋萤上卷的睫毛,俏生生的鼻尖跟捏的似的,很是好看。乌黑厚实的头发,在头顶绑一个高高的马尾,笔直地垂下来,看上去顺滑又有光泽——临行前,隋萤专门去理发店烫了个高中部女生都向往的“直板烫”,花了400多块钱,回家气得隋宝全大骂:“败家子,头一回听说有人花400块钱,烫了个一个弯儿都没有的头发!
但这400块钱言抒觉得花得值,隋萤本来就好看,这下子更好看了。
隋萤的问题把言抒问得一愣,但她管钱这事儿,对隋萤没什么可隐瞒的,便点了点头。
“你可真行,这就掌握财政大权了啊。怪不得今早我爸说‘就因为老舒,麻将都没差点打成’!好像昨晚他们要打麻将,你爸说身上没钱,钱都在你那。”
言抒不知道这事儿,昨晚她和隋萤一个房间睡的,今早见到舒建军,他也没提。但在家临出门前,舒建军确实拿了3000块钱给她:“钱放你那,我要用找你拿。要不都得让那帮兔崽子在麻将桌上给我糊弄去。”
职工旅游,衣食住行都是安排好的,用不着花钱。舒建军随身也带着一些零钱,买个烟之类的足够。所以,出门三天了,一沓红红的人民币,还好好躺在言抒随身小包最里面的拉链夹层里。
舒建军这些年到底是有些变化。以前母亲在的时候,他就只管把工资交到家里就万事大吉了,哪动过省钱的心思。
“那他们最后打成了没?”言抒尽量克制不去想起母亲,试着和隋萤继续刚才的话题。电厂男性职工占大多数,一群老爷们天高皇帝远,打麻将都憋着劲儿呢,绝对不可能只差父亲一个就凑不上局。
隋萤撇撇嘴,“他们那牌瘾上来了,谁能拦住。最后我爸到底把纪珩哥拉上了桌,人家第一次玩儿,居然还赢钱了。”
隋萤低头摆弄p3,找她想听的歌,言抒坐在过道旁,微微向后偏头,余光扫到了最后面一排座位上那个叫纪珩的男人。他没在睡觉,也没有听歌或者看书,手臂搭着窗沿,看着窗外,微微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总是这个样子,坐在后排往外看。大家都怕车程长,觉得无聊,但他好像可以这样坐很久很久。
这次出来旅游,言抒是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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