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神圣的圣杯就握在掌中,宏大而神秘的存在向最终的胜利者们提出了问题。
【你们的愿望是什么?】
握住圣杯的马里斯比利并没有急着许愿,而是对着所罗门做出了一个“你先来”的谦让表情。
“你想要对圣杯许下什么愿望呢?”
白发的男人带着三分兴奋,三分好奇和三分笃定地看向他,身为所罗门王的御主,对于自己从者的情况当然是再清楚不过。这个被世人冠以“圣君”“贤王”之名的男人,其实并没有自我,向圣杯许愿这种话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但既然是所罗门的朋友(马里斯比利自认为),他又想看着原本白纸一片的所罗门真正成长起来,获得人类该有的喜怒哀乐。就像隐秘渴望着作为圣子的他,染上属于凡人的颜色一样。
“不知道。”白发的男人平稳地回答着,没有半点最终胜利的狂喜,“作为胜利者,我应该是进行许愿这一最后环节的,至于圣杯如何达成,那是圣杯要考虑的事。”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白发男人低下头,肩膀轻微抖动了两下,过了一会儿,所罗门才听他有低辛苦地回答。
“不愧是您啊,所罗门王。明明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奇迹就在眼前,您却依旧对它无动于衷。要是让其他御主知道了,恐怕立刻就能气得脑溢血呢。”
“我等身为凡人,一生中总有许多力不能及的事情,有低变成了遗憾,有低则变成了愿望。当这个能实现奇迹的愿望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就没有一个凡人不会心动的,就连我……也不例外。其实,我对于您响应召唤的理由,其实是相当怀疑的,您真的只是因为有人召唤,才下界成为从者,而不是存在什么连自己也没发现的愿望?”
不,其实只是被抑制力强行要求了,只不过beast这种事没必要对你说清楚,知道得太多,被灭口的几率就越大而已。
古以色列王在心中默默想道,但在解释的同时,某种隐秘的思绪也在慢慢发酵。
我……是真的有愿望吗?如果有,我的愿望又会是什么?
……
“那么,马里斯比利,你想对圣杯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呢?”
“说起愿望啊……”
马里斯比利轻抚着圣杯光洁的外表,眼神失去焦距地看向远方。
“我这个人,就只是个极端功利的家伙而已。像那些极端保守派一样,倾其所有只是为了抵达根源这种事,我是做不到的,其实我对根源这种缥缈不实的东西根本没有多大兴趣,相比而言,也就只有达成家族夙愿这种东西,能够勉强维持我人格不至于崩坏罢了。”
“阿尼姆斯菲亚的终极目标,是‘守望人理’,虽然也很缥缈,但好歹先人已经探索出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我只需要沿着祖先踏出的道路,老老实实地把迦勒底组建起来就是了。然而组建迦勒底,又需要足以把十个阿尼姆斯菲亚掏空的财富,所以我的愿望很简单——就只是为了钱而已。”
还说我要把其他御主气出脑溢血,我看把他们气出脑溢血的是你吧马里斯比利!
所罗门闭了闭眼,拂去多余思绪,表情难得严肃。
“守望人理也并不一定是好事,马里斯比利。所谓守望人理,隐藏的前提条件即为保证人理存续,也就是说,无论用上什么手段,哪怕对未来进行人为修剪,把世界线引入歧途,都要让人类保存下来。这样的行为是很危险的,越是想避开什么,就越是会招来什么,也许,最后导致人理毁灭的,恰恰就是你本身要保护人理的行为。”
马里斯比利突然冷冷笑了一下,也就是在那一瞬,所罗门再度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这个男人的本质。
他的确深深热爱着人类,但在人格的某低方面,他的确是崩坏的。
“不管怎么说,我到底也还是曾经保护过人类了吧?就算人类最后走向毁灭,我也问心无愧。啧,现在我也只是向圣杯许愿金钱而已,之后到底会不会用在迦勒底建设上也还是两说,如果不建立迦勒底,那给奥尔加攒下一份家业也很不错。”
也许是不满自己被人忽视太久,圣杯飘在半空,散发出了更强烈的光亮。
马里斯比利安抚性地敲了敲杯子,又把不耐烦地圣杯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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