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该歇腿打尖了。
这家客栈,三间门面是卖吃喝的饭馆儿,后头几进院子才是客栈。
赵振翊订好了座儿,在里头歇着,吴起站在门口瞅着。
赵振翊、潘刚、胡三、李海一等是分几路走的,走在一起怕太扎眼。
这会儿赵振翊跟吴起先到了这个小镇,潘刚、胡三、李海一还没到。
天越来越黑,饭时也渐渐过了,饭馆儿里的吃客,一个个酒足饭饱地走了,三间店面那么大的地儿,就剩下了三四个人,除了赵振翊,还有三个客人。
那三个客人,有两个共坐—桌,一个独据一席。
共坐一桌的两个,一看就知道是干苦活儿的,看打扮,模样,不是赶大车的就是赶脚儿的,叫的菜不多,酒喝了不少,馒头也吃了不少,就剩菜汤了,还拿着馒头沾汤吃呢,狼吞虎咽,看样子离饱还差一截呢。
独据一席的那位,赵振翊是久走扛湖的老行家,一眼看出是位武林豪客江湖道儿上的,一身黑,腰里鼓鼓的,脸上有道刀疤,眉目间净是剽悍之色,恐怕还是个恶客!
这个人,吃喝起来更该狼吞虎咽才对,可是不然,他一个人喝得是闷酒,斯斯文文的,始终没吭一声,没说一句话。看样子,他离尽兴差得更远。
赵振翊这儿正打量着,忽听吴起在外头叫道:“二爷,三爷,四爷,在这儿呢。”
潘刚他们到了。
赵振翊忙转眼外望,只见潘刚、胡三、李海一已随着吴起走了进来,赵振翊站了起来。
潘刚这几个人一副豪客样儿,到哪儿都抢眼,他几个一进来,刀疤汉子不由抬头望了过去,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脸色陡地一变,忙低下头去。
赵振翊、潘刚等正忙着打招呼,谁也没留意,几个人这儿往下坐,刀疤汉子却丢下一块碎银站起来走了,直等他要出门的时候,潘刚才看见了他wrshǚ。сōm,不过看见的只是背影,够了,潘刚猛为之一怔,旋即皱了眉。
赵振翊等都发现潘刚神情有异了,胡三道:“怎么了?二哥?”
潘刚道:“刚出去的那个人,看背影好眼熟。”
胡三道:“怎么,认识?”
潘刚摇头道:“没看见脸,谁知道?”
赵振翊道:“我刚打量他半天了,脸上有道刀疤,认识不?”
潘刚眉头猛一皱,抬手往脸上一比,道:“这儿?”
赵振翊道:“不错。”
潘刚皱眉沉吟,没说话。
李海一道:“怎么了?二哥。”
潘刚道:“我碰上好朋友了,今儿晚上恐怕睡不踏实了!”
赵振翊等明白了,胡三道:“怎么?哪一路的人物?”
潘刚道:“河东五义里的老四!”
赵、胡、李三人神情均一震,齐声道:“河东五义?”
潘刚道:“如今河东五义只剩下四个了。”
李海一道:“怎么回事儿?”
潘刚道:“老疙瘩伤在了我拳下。”
胡三道:“噢,原来是这么交上的好朋友。”
赵振翊道:“我说他怎么一见你们进来,站起来就走,九成九是瞧见二弟了。”
潘刚道:“这可真是躲一枪,挨一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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