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子殿下!”房门被吱呀一声重重推开,服侍在皇甫胤桦身边的高公公匆忙赶来,“陛下急召,请您速速去一趟尚书房!”
“走起!”皇甫长安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收敛了神色大步朝外走去,“去看看刺客抓到了没有。”
片刻后,待皇甫长安和那一大一小两个跟班走远了,屋子里顿时就清净了下来,斩风走到门口四下看了一圈,随即关上门快步走回了床边,轻轻唤了两声:“殿下?殿下?他们已经走了。”
这时,躺在床上那只虚弱得像是快要死掉的小狐狸却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缓缓睁开了眼睛,狭长的凤眸中一闪而过瑰丽的光芒。
见南宫璃月醒着,斩风才骤然松了一大口气,虽然明知道自家的主子不会干舍己救人那种蠢事,但刚刚听御医那般“危言耸听”,着实把他吓了个半死。哪怕主子的谋略再如何缜密,在这种险象丛生的境况下也难免会发生意外,无论做什么,走哪一步棋,都是一场惊险的赌局,谁也不能保证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殿下,方才您真是太冒险了,就算是要拉拢太子……也用不着往剑口上撞啊!伤了您的身子,娘娘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了,还不定会怎么心疼呢……”
南宫璃月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却仿佛那身子不是他的一般,甚至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别看太子纨绔浪荡,一副很容易被骗的样子,实际上她的防心比谁都重。若是不使些苦肉计,恐怕很难取信于她,便是今日本殿伤成这般,你方才也见到了,她只顾着同旁人说笑,哪有一点感恩戴德的样子?!”
——某九殿下的怨念深深发散中!
别的女人见他稍微掉根头发都心疼得要死要活,伤心得落泪,要是知道他为了自己身受重伤,恐怕早就内疚得去上吊了!皇甫长安倒是能耐,居然还敢在他的病床前,不顾他的死活跟别的男人玩闹取乐……太特么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好生气!
斩风虽然灰常看不惯皇甫长安嘻嘻哈哈的作风,但还是摸着良心说了句公道话。
“可太子,毕竟用自己的血救了殿下您……”
“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南宫璃月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流露出几分危险的气息,“本殿‘拼死’救她一命,便是为了向她讨个人情,如今她又拿血救了本殿,即是将这人情债还了大半。呵……看来要在太子身上占些便宜,远比本殿先前设想的难多了。”
斩风苦逼着一张脸,觉得南宫璃月的这番话说得很有些深奥,他不太懂啊尼玛!
跟在南宫璃月身边十多年了,对殿下的手段和心思就算不能全部看透,看出个大概的门道并不算太难。今日夜郎帝君遇刺一事,殿下使苦肉计他倒是知晓的,可那吊儿郎当的夜郎太子,平素只知道调戏这个调戏那个,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城府的样子好吗?!就算是真的有心计,十有**也都拿去琢磨怎么扑倒美男了有没有!
所以啊,方才殿下您推断的这些,是不是您自个儿想太多了啊殿下?
那夜郎太子最多就是有些小聪明,您真的用不着把她的智商拉高到跟您一样的水平,再来殚精竭虑地对付她,那得多累啊!
“殿下,您身上的伤……”
“放心,本殿自有分寸,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去送死的。”
那么多人想要他死,他偏就要活得好好的,直到把那些碍眼的家伙,一个个都碾碎为止!
一行人赶到尚书房,屋子里的人倒是不多,只有皇甫胤桦和紫衣卫上将驰北风,因着陛下遇刺一事情节严重事关重大,除了皇甫长安之外,玉琉裳和宫疏影都被拦在门外。
皇甫长安递了玉琉裳一个安慰的眼神,便抬脚跨进了门槛,高公公跟着关上了门,守在了外头。
“父皇,那些刺客是什么来历,查清楚了吗?”
驰北风面色严肃,语气有些低沉。
“武功最好的那个人逃入了后宫,如果微臣没有猜错,那个家伙应该就是这次行刺的主谋。微臣已经下令封锁了出宫的各个大门,正派人在各宫逐一搜查。剩下的刺客除了三人被活捉,正关押在大牢里审讯之外,其他的人都死了,看得出来……他们是早有预谋的!”
皇甫胤桦点点头,深邃的黑眸暗了几分,透着一股寒气。
“孤王在皇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而那个人分明已被孤王打伤,若不是有人存心藏他,不可能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皇甫长安微微挑眉:“这么说来,父皇是否已经猜到了什么?”
皇甫胤桦微蹙眉梢,俊酷的面庞不怒自威,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虽说这场晚宴是皇后的提议,然而带民间艺人进宫却是皇贵妃一干人,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硬要把这罪名扣在哪个人的身上,恐怕都不妥当。”
这不仅关乎某个妃子的性命,更是涉及到其身后的家族势力,如若不能服众而强行定罪,朝堂难免动荡。即使皇甫胤桦贵为执掌生杀大权的一介帝君,在多时候也是束缚重重,并不能独断专行。
即使……他可能猜到了幕后主使是谁,在时机未到的情况下,也只能笑脸相迎,陪其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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