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亭只说了四个字就没了下文。
二人在打哑谜呢。
一个分明说话只说了半截,而另一个没追问,那就明显是听懂了对方想说而没说出来的意思,便把个芦花好奇死:“你以为他什么?”
薛长亭笑而不语,抬头看:“哟,是不是要到了?前面那片庄子好气派!”
郁齐山却道:“母亲来信说,齐书不日前成亲了。先前我看见嫂嫂手里揣着个小包裹,红艳艳的,很像新娘子头上的那红盖头,我就好奇多看了几眼。后来离得近了,定睛一瞧还真是盖头呢。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了齐书成亲的事情,你又说是回娘家,我就想不会正是齐书的妻子吧?忍不住就一直跟着你了。但是我心里又有些吃不准,毕竟,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呢?”
似乎是在解释给芦花听。
芦花装死不说话---她已经不是郁齐书的妻子了,要开了口,怎么回应郁齐山这“嫂嫂”二字?
薛长亭接口道:“你以为没那么巧的事,可你忘了世上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哈哈哈。”
郁齐山又轻笑。
几十个家丁点起火把在前院集合,由管家周保带队,这就要开拔出府去寻找大少奶奶。
郁府大门门环于此时被人哐哐地叩响。
看门的张老汉儿把门打开,高举着火把歪头眯眼看。
还没看清楚,来人已笑道:“还是张叔为我家守门呀?那敢情好,有您在,绝对连只苍蝇也甭想飞进去。”
“少爷?”张老汉听出声音来了,惊喜无比,“哎呀,竟是您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还没吃饭吧?”
又忙不迭回头冲院里欣喜地大喊:“少爷回来了,快去通知夫人,少爷回来了!”
张老汉儿眼神儿不好,等到郁齐山跨进了门槛儿,他才看见他背上还背着个女人,忍不住好奇地把火把再举高点一细看呐,嘿,这不就是下午他放出去的大少奶奶吗?登时嘴巴张得老圆了,半天合不拢。
周保带着家丁跑步出来,院门口很快灯火通明,这下子大家都看见了,个个面色古怪,噤若寒蝉,连见过世面的管家周保一时都不知道该说点做点什么了。
薛长亭挎着两个包袱望天神游。
郁齐山倒是泰然自若,吩咐周保道:“快去请个大夫来,大少夫人脚崴了。”
周保方才回过神来,上前道:“正好,林大夫在府中客居。”
“那就快去把他请过来。”说罢,他转身冲个家丁说:“给少爷我头前带路啊。”
那家丁看看周保,犹豫地出列来。
“这……咳,少爷,”周保举着火把又上前一步,“少爷,林大夫正在大少爷房中为他诊治。大少爷他担心大少奶奶,从床上摔了下来,情况有些严重。”
“噢,这样啊……那我将人直接送过去吧,省得大夫来来回回,耽搁时间。”
送过去?送到兰苑去?
众人面面相觑。
东边院儿紧接着又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仔细听好像是李小莲奔这过来了,定然是有丫头仆妇跑去给她传了消息说她儿子回来了。
趴在郁齐山背上的芦花如芒在背,个个都对着她行注目礼呢,她要是敢继续趴在郁齐山背上出现在郁齐书面前,那她可以直接原地去死了。
芦花再不能装死了,又听到周保那样说,心中担忧郁齐书,立刻挣扎着就要下地。
郁齐山察觉到背上的人在乱动,便松了手,但两个人一时都忘了有人腿脚不灵便,便一个没想着要蹲下来慢慢放开,而另一个也没想着要做金鸡独立姿势,于是,芦花几乎是人从郁齐山背上跳下去的,这下子乐极生悲了,她那只崴了的脚一着地,立刻传来钻心地疼,哎哟一声,她就整个人狼狈地歪趴在了地上。
“芦花!”郁齐山惊呼出口。
这喊的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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