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嘱咐道:“这位大人身子骨壮实,好起来倒也不费时间,只是伤口略大,日后怕是要留疤。”
李翊额头疼出一层细汗,满不在乎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块伤疤并不打紧。”
崔秀却难过极了,世子在王府中,手破了块皮王妃都要心疼许久,也不知日后被王妃瞧见这伤疤,又要心疼多久。
大夫嘱咐了几句,道伤口未结痂之前,不要沾水,每隔三日记得换药,崔秀仔细记下,送大夫去诊治隔壁的梁易。
连珠为李翊绞了湿帕子过来擦脸,她心中烦乱,犹豫几回,还是问了出来。
“爷,当时您为何要救奴婢呢?”
李翊被她问的一愣,耳根漫上可疑的红,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于是装作不在意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家爷心底良善,就算是梁易,我也不会罔顾他的生死。”
说罢他心虚地别过脸,恰好错过连珠落空的表情。
原是如此。
连珠哦一声,心底难掩失落。
看来是她想的太多了。
即便是先前羞辱过他的梁易,李翊也会舍命相救,所以李翊并不在意她。
好奇怪,即使早就劝说自己要对李翊死心,今日再听见他的这席话,心里仍旧会涌上酸楚。
连珠定定望着李翊的侧脸,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尽管李翊和梁易都受了伤,但梁易不敢耽搁行程,一行人在第二日一大早离开了驿站,往沧州驿去。
只是李翊的伤在手臂,自己骑马勉强能行,再加一个连珠,就有些吃力。
连珠担忧道:“爷,您能行吗?不然我坐驿站的牛车进城吧,免得又让您伤着手。”
她本是好心,李翊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质疑,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冷哼一声,在连珠的惊呼中,用完好的左手将她拦腰举起,轻松放到马背上。
“你家主子行得很。”李翊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
连珠倍感无奈,李翊这性子,果真是激不得。
再怎么嘴硬,入城后住下来,对着裂开的伤口,李翊只能沉默。
连珠没好气地给他换好药,将渗血的纱布扔进水盆中,淡淡道:“梁大人今日给您置办了马车,爷还是别逞强了,伤口再裂开,奴婢可就不管您了。”
李翊恼怒不已,板着脸不想理人,在床上翻了个身,留给连珠一个置气的背影。
小没良心的,他受伤是为了救谁?
凭什么不管他?
李翊忍着气,等着连珠来哄,他闭眼假寐,耳朵却竖着偷听她的动静。
屏住呼吸等了半晌,连珠也没来哄他,只闻她的脚步声忽然远去,随后“吱嘎”一声——
她关上门出去了。
李翊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失魂落魄地看着她映在门上无情的身影。
真是狠心呐,他烦躁地挠了挠头。
在沧州修整了两日,梁易便来催促李翊动身。
“世子放心,卑职已向沧州借派人手,此后路途皆是官道,且咱们一路北上,不知经过多少城郭,再不会有危险。”梁易向李翊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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