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娇妻美妾相伴,柳湘莲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沉醉不知时日。kanshun奈何良辰总是匆匆,休沐之期转眼结束,明早便该参加朝会了。
这是他晋升兵部侍郎后首次公开亮相,引得不少人瞩目,猜测是否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甚至有人提前替他谋划起了该当如何履职。
南城,馨德坊。
天上疏星朗月,街上静寂无人。
时候不算太晚,一更的梆子也才刚敲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更夫口号仍在街头飘荡。
仁和街北,一座在京都不甚起眼的三进宅院,朱漆大门两侧的角灯上描着隶书的“张府”二字。
看起来是户寻常人家,街坊四邻却知道,这家主人身份显赫,正是当朝内阁次辅张兆麟。
张兆麟,字显圣,浙江余姚人,年近五十,才华横溢,年富力强。
首辅郑佑华资历老声望隆,然年过七旬,体衰多病,近来渐渐不管事儿了,一应阁务被几位阁臣分管。张兆麟管的是兵部和工部,论实力在诸位阁臣最为强大。
而他的另一重身份更令人不敢小觑——浙党魁首,在江南士林中可谓一呼百应。
内阁次辅已位极人臣,他却仍觉不足,希望能更上一层,时刻等待并寻找机会。
而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半个月前,永隆帝以赏功为名,超擢柳湘莲为兵部侍郎。此举虽不合朝廷制度,也无大碍,毕竟太祖时有先例可循。
相比之下,任命其为协理京营戎政则意义非凡——这表明在隐忍十余年后,永隆帝决心整饬京营。
熙朝定鼎以来,京营始终牢固掌握在一众武勋手中。文官集团曾多次试图插手进去,无不以失败告终。
这次永隆帝对武勋大为不满,对文官而言,显然是可遇不可求的良机。
经过数次秘密磋商,朝中最大的三方势力——齐、楚、浙三党高层已达成共识,摒弃前嫌,携手推动此次京营整饬。即便不能将京营从勋贵手中完全夺取过来,至少也要控制部分团营。
至于各方最终能获得多少好处,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张府书房内,张兆麟正在会客。
书房内的布置典雅朴素,并无多少名贵的古董字画,倒是有几座大书架,堆满了新旧成色不一的各类书册,淡淡的墨香中亦夹杂陈旧腐朽气息。
形制简约的榆木桌案上,摆着一座一尺来高的青铜小鼎,其内点着熏香,淡淡袅袅。
张兆麟一身青色道袍,面容儒雅,端坐在桌案后的太师椅上,在油灯下细细阅览手中的奏疏。
没过多久便阅罢,他随手将奏疏合上,抬头时眼中精光一闪而没,面上浮现和蔼笑意,对坐在客位之人笑道:“汝恒此疏,论积弊一针见血,谈除弊亦是良策。明日依此上奏便可!”
客人名叫王期久,字汝恒,三十来岁,乃是兵科给事中,素来颇享清名。
张兆麟是他的座师,这些年多蒙其提点照顾,受恩深重。
听了赞赏之言,王汝恒并不欢喜,反而面有忧色,迟疑道:“恩师,此举是否太过仓促了?柳湘莲尚未履职,并无任何举动,何不稍待,先观其如何施政?明日弟子匆匆上奏,恐有逼迫之嫌,岂不是教他与我等离心离德?”
“离心离德?”张兆麟笑道:“莫非汝恒以为,这柳湘莲还能和我们同心同德不成?”
“他虽是恩荫,毕竟也是文官……”王汝恒没有丝毫信心的说道。
“汝恒啊,官职不过是陛下随便丢给的名头,方便他办事而已。观其言行,与其说他是文官,不如说是勋贵。倘或我们不逼上一逼,他会怎么做还真不好说。”
张兆麟说罢,摇头不已。
王汝恒讶然道:“恩师是说他不会尽心整顿?这怎么可能?陛下之意昭然若揭,柳湘莲身负皇命,岂敢违逆?这可就在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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