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殿内,没有人开口说林羽泽御前失仪,可所有东林党的官员内心皆是窃喜,这一战,他们胜了。
府邸内,林羽泽呆呆的看着家里的假山,思绪从早上的朝会中回来。党争,你来我往有胜有负,很正常,让林羽泽真正在意的,是女皇的态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女皇清除东林党派的决心不再坚定。
从一开始的完全支持,到现在开始犹豫,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如果没有女皇明面上的支持,以她现在的力量,是无法单独面对东林党的攻讦的。
“大人,这是最近几份弹劾你的折子。”一名小太监来禀报。
“烧了。”林羽泽心情很糟。
“大人,这份奏折不是出自东林党之手。”
林羽泽皱着眉头接过来,一看,是最近破格擢升入内阁的吴守坤写的。
朝堂并非只有两派,也有一部分臣子不愿意站队,唯陛下马首是瞻,尤其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在林羽泽把东林党的新人全部赶出朝堂后,剩下的新人有加入林羽泽这一派的,也有害怕殃及池鱼,不愿意表态的。
尤其这个吴守坤,林羽泽很不喜欢他,在朝会上总是用狂热的眼神看着女皇,林羽泽恨不得把他踢出去。要不是确认吴守坤对女皇只是某种政治上的信仰之情,林羽泽就算引起女皇的不满也要把他处理掉。
吴守坤是现在次辅胡士铭大学士的弟子,胡士铭同样不被林羽泽所喜,总是擅作主张得向女皇进言,奈何林羽泽让宫中太监从中作梗,胡士铭每次求见陛下,都被太监用莫须有的借口拒之门外。
吴守坤作为内阁成员,竟敢弹劾她这个首辅,那里来的胆子!?
翻开扫了数眼,说林羽泽公然在朝堂上结党营私,无中生有诬陷良臣。还说她只顾争权夺利,枉顾社稷百姓,又道锦衣卫在民间的恶行累累,应当遏制林羽泽的势力继续膨胀。
林羽泽怀疑胡士铭和吴守坤是不是已经投向了东林党,她绝不允许内阁出现敌方的人。
“去最近上的折子里找找,除了我们自己人写的,有没有别人弹劾东林党羽的奏疏。”
“是!”
等小太监去而复返,拿回数本同样是吴守坤写的折子时,林羽泽一阵无语,这人的脑筋是钢筋做的吗?这么直,竟然两边的人都被他弹劾了。
吴守坤在奏疏里说东林党在江南私收重税,百姓痛苦不堪几乎要走投无路,又说东林党借东林书院在江南乃至文人圈子里的影响力抨击朝堂,妄
议国事,目无圣上。
“这人,难道是纯粹的‘保皇党’?”不知什么时候起,女皇也有了自己的拥簇。
林羽泽敏感的神经感到一丝威胁,第股势力的崛起,是自发成型,还是女皇有意为之?
御书房内,吴守坤跪在地上,恭敬的低着头。
女皇道:“你上回写的策论朕看了,见解独到,且非纸上谈兵,是一篇好文章。”
吴守坤为人耿直,除了写得一手慷慨激昂的文字,没有别的特长。又不会左右逢源,在翰林院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有个阁臣做老师,早被欺压的不成样子了。
偏生撞了狗屎运,女皇去翰林院视察时,看到了他写的一些文章,借古讽今,针砭时弊,若是好面子的君王,恐怕当场就要把吴守坤贬为庶民。
可女皇深知大夏渐渐病入膏肓,需要的便是这样敢于直言的谏臣,吴守坤被破格升入内阁。
“爱卿以为,当下改革,最紧要的是何?”
吴守坤拱手行礼,仍不敢抬头,道:“臣以为,当下最危急之事,便是停止两党争端,重整吏治,开放言路。如今两党相争,不择手段,弃黎民百姓江山稳定于不顾。”
女皇悠悠道:“然后呢?”
“然后革除积弊,田地与税收均需要重新规划改革,方可造福黎明百姓。”
“如何停止两党争端?”
吴守坤沉声道:“杀鸡儆猴,严惩两党党魁,再安抚党羽臣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如此,震慑朝臣的同时,又会令他们感念陛下的仁慈。”
女皇摩挲着椅子扶手上的雕花,听吴守坤说完,也不言语。
吴守坤见陛下听后不置可否,大着胆子说道:
“首辅林羽泽已有把持朝政之势,目无王法草菅人命,手段下作,如今锦衣卫人人喊打,已失民心。东林党羽虽与林首辅相斗,却仍保有文人风范,不曾干那些不耻之事。臣恳请陛下,另立一位德行端正的学士为首辅,如此才能引领朝堂风气,还大夏一个风清气正啊!”
女皇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爱卿讲的够久了,先下去歇着吧,这些事朕还需再多做考量。”
吴守坤不甘心道:“陛下!”
“徐德忠,朕累了,将吴爱卿领出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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