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谁还怕你不成,不招惹你倒是自己送上来了。纪千羽放下杯,脸上的标准微笑维持不变,正想开口应答,傅遇风却在她前面将话接了过去。
“没有,她人比较害羞怕生,不太爱跟陌生人说话。”他自然而然地对宁薇说,在纪千羽霎时的瞠目结舌中,抬手亲昵地搂了下纪千羽的肩膀。
“说起来还没正式介绍过吧?宁薇,这是纪千羽,我女朋友,马上要毕业了,学油画的;千羽,这是宁薇,我在奥地利音乐学院时的同学,之后进了乐团也是同事,很多年的交情,算是我的老朋友了,别看现在气势很足,其实是个喜欢美食的路痴,平时比较脱线。”
哦,所以你们先是同学后是同事,交情很深关系亲厚。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害羞怕生不爱跟陌生人说话是什么,自己在傅遇风眼里的印象原来是这样的吗?!
纪千羽惊愕地转头看着傅遇风,眼神像是这个傅遇风被人穿越了一样。
那边宁薇也万万没想到傅遇风这么随随便便就掀她的老底,顿时呛了一下,对着他愤而拍桌:“不是,等等,说好了外人面前不提这些,给我留点面子的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说话不算话——哦,对了。”
她顿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恍然地指着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哦,她又不是你的外人,所以你毫无压力的就说了……重色轻友!对得起我们的革。命友谊吗?!我警告你傅遇风,你再这样我也跟你女朋友掀你老底了啊——”
眼见提到自己,纪千羽暂且将视线从这个不太正常的傅遇风身上收回来,朝宁薇客气地笑了一下:“话我听到了,等我今晚就让他跪搓衣板,不把老底都逼问出来不让他起来。”
宁薇兴致勃勃:“搓衣板这种东西真的还有吗?不如跪方便面吧,可操作性高多了——说起来我们念书的时候开过一个玩笑,说是学钢琴的人就该罚他跪钢琴,蹲在琴凳上身体向前倾,碰到琴键就打一顿,发出声音也要打一顿……”
是吗?纪千羽微笑:“挺有意思的,我回去试试。”
“诶?你真舍得啊?当时在学校留学圈里好多人就说别人都行,但谁能硬下心这么罚他傅遇风傅公子啊。”宁薇惊奇地歪着头看她,头发随着动作垂在一边的肩上。有的女孩子天生就是有这种气质,什么动作做起来都软萌又可爱,不像她,有些动作做起来简直就是在可以装嫩,别说别人,自己都不忍直视。纪千羽微妙地看了歪头的宁薇一眼,波澜不惊地回。
“有什么不舍得的,自家男朋友,当然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么说也对……”宁薇感慨地叹了口气,里面不知包含着多少复杂的喟叹。纪千羽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平静地笑笑。
“不知道他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样的,不过大概和在我眼里的,不完全一样吧。”
“毕竟观察的角度不同。”
这话来得同样并不热络,不过因为捉摸不透傅遇风的意思,所以来得十分谨慎保守。在她这么说过之后,宁薇迅速从方才那种恼羞成怒的轻松氛围中脱离出来,一时眼中又闪过些许复杂,什么都没说,只笑了笑,朝她点了点头。
两人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各自转开视线,宁薇撑着下巴看向傅遇风,多少有些纳闷:“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啊?不是真的就是来我面前秀一波恩爱的吧?”
当然不是。傅遇风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解释具体是因为什么。纪千羽看了他一眼,模模糊糊地觉得他可能是真心想介绍自己跟宁薇认识,但这种认识有什么用呢?不说明里暗里的情敌这件事情,她跟宁薇要不是因为傅遇风在,本身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若这的确是傅遇风的打算,那他的本意是什么,她实在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那就不想了。纪千羽耸了耸肩,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两人的对话。傅遇风正了神色,向宁薇问道:“距离你的个人音乐会举办时间不多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也就一周后吧。”提到这个消息,宁薇的眼神又暗了一下,低头端起拿铁喝了一口,掩盖眼中倾泻出的失落,“你和雷蒙斗琴是在哪里?奥地利吗?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出乎她的意料,傅遇风摇了摇头。
“不,在中国。”傅遇风笃定地说。这下连纪千羽也十分意外地朝他看来,在两个姑娘的注视下,傅遇风平静地笑了一下。
“很正常吧?既然比试是他提的,那规则和地点当然由我来决定。你回到奥地利后帮我转达一下,我在这里等他。”
“……恕我直言,”宁薇惊愕地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虽然场地的更换会对演奏状态造成一定影响,在水平不相上下的演奏家中会成为一种决胜因素,但这个前提时比赛的双方差距不大,你现在……”
“不是这个原因,我不去奥地利只是想免一次舟车劳顿,因为时间很赶。”傅遇风说,在两人疑惑的视线中,转头看了纪千羽一眼。
“我知道我自己的状态,但我不想输,所以……这场比试,大概只能比原创曲了。”
“时间紧迫,好在创作的灵感就坐在我旁边。”
以她为灵感的原创钢琴曲。
纪千羽愣了片刻,突然在桌子下面伸出手,摸到傅遇风的手后紧紧攥住。像是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傅遇风与她十指交错,温柔地将她微凉的指尖染上暖和的温度,一点点将她此刻的无数波澜迭起慢慢抚平,只剩下一点细微的涟漪,慢慢回荡在心里。
一首原创的钢琴曲,这是她自从听到这个比试之后,第一次听到一个有所转机的消息。傅遇风是有作曲才能的,但他也曾因作曲而遭受人生中一次最为冤屈的无妄之灾,更使他被抑郁症缠身,不得已隐姓埋名地离开奥地利。在这段时间里,她也曾想到过这样的方法,但人都有自己的逆鳞,她心知肚明,也从不奢求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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