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阳城中心的府邸前,冯宇从马鞍上一跃而下。早已恭候在门口的内府王总管带几名仆人迎了上来,帮着牵住马缰并卸下马背后的一匹黄羊。
还没等冯宇步入院中,一名灵巧的身影从后堂飘然而出,对着冯宇盈盈道了个万福说:“夫君回来了,妾身见过夫君。”她就是此前在洛阳城中时,冯府分给冯宇的那名通房贴身奴婢--丽儿。现在已是冯宇的妾室。
当冯宇来筑阳就国时,为了防止她被冯府的主母曹氏和嫡长子冯肥欺辱,便娶了她并将她的家人一起带了出来。
此时冯宇心念犹然一转,正对黄羊美目顾盼的丽儿头上突然跳出个方框,显示一行绿色的小字【友好度:100】。
据冯宇观察,这个数值只会相对于他非常重要的人身上显示出来,包括妻妾,中高级将领,家人,敌对势力重要人物等。其中,在敌对势力上显示的自然是负值。
一般人,包括王总管这样的府中仆人都没有显示过。
冯宇伸出手指刮了下丽儿小巧的鼻头笑着说:“今天丽儿要下厨了,因为夫君带回一只肥羊来。夫君知道唯有丽儿炖的羊肉能去掉最多的膻味。”
待丽儿欢快的带着两名女婢去厨房后,冯宇方才调出自己的系统面板查阅起来。
全城有三千人口,除了冯宇自带来的五百户部曲,家仆外,还有前前后后从附近山野中收拢的七八百流民。
一旦通过某种流程,成为冯宇的直接部曲,或者说是筑阳候国的国民。就能自动接收身在附近的冯宇利用系统面板发布的各种命令和任务。他们对此也毫不意外,似乎天经地义就应该如此般。
他们可接受冯宇通过系统面板下达的指令,但不意味着冯宇可以控制他们的心智,
他们一样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此外他们有因为恐惧,愤怒等各种原因拒绝执行某项指令的可能。甚至可能脱离冯宇,解除部曲附庸关系。
总而言之,他们是人,而不是可以通过系统随意操纵的傀儡。
查看粮仓的信息,简单的心算下,就知道还只够领地上五千余口人两个月的用度。不过已经到了秋收的季节。等农户完成收割后,城外两万亩麦田就能将粮仓装的满满当当。
……
冯宇享用着丽儿烹制的羊肉,频频点头。不过在昏暗油灯灯光下,细心的丽儿还是发现,羊肉刚入其口时,他眉头转瞬即逝的一皱。便有点羞愧的说道:“还是留有一丝膻味,本应再多加点盐方能盖住,但为了节省盐…”
冯宇打断她的话说:“没事,已经很好吃了。不过侯爷的妻妾都要省盐,筑阳那些寻常百姓更可想而知了。放心吧,这些都是暂时的。”
筑阳不靠海,也没有盐井,只能向行走于城邑之间的行商采买盐巴,用谷锦来换。那个盐价不是一般的贵,而是非常非常的贵。
就在冯宇和丽儿大快朵颐炖羊肉时。距离筑阳城一百五十里的蔓荆山脚下,一只由十几辆大车组成的商队也停驻下来,开始安营做饭。
商队首领姓蒯名通,在中平元年之前就来往于北到长安,南到江陵的千余里商路上。他其实只是个管事角色,商队并不属于他,而是他那富甲荆襄的蒯氏家族。
中平大乱后,他的活动范围收缩到北到宛城,南到江陵这片区域。即使如此蒯家的买卖依旧掌控着南乡,南阳两郡数个幸存人口聚集城池的盐粮命脉。
蒯氏在帐篷前的毛毡上箕踞而坐,身后还有一名美姬跪坐着为他捶背揉肩。随扈们奉上美酒,烤好的野猪肉,夹着腌菜的面饼。
享用着美食和美姬服侍的蒯通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来临。他很自信没人敢在南阳或南乡得罪蒯氏。另外为防万一,营地周边也已设置了精锐的明卡暗哨。
但是此时靠蔓荆山方向,他的两名暗哨已经被人割断了喉咙。
密集的箭矢呼啸而至,触碰到数名商队的岗哨护卫身上,而后被护卫身上的札甲弹落在地。
原来这些箭矢仅仅是竹子削制而成,连金属箭簇都没有。不要说穿透甲胄,就是射入都不行。但因为箭矢的密集,护卫们却被几支箭矢射入了没有甲胄覆盖的眼窝和咽喉,当场惨叫着瘫软下去。
营地中的商队护卫顿时警觉起来,部分护卫持盾将蒯通团团护卫起来。其余的护卫挥刀向受袭的方向冲去。
蔓荆山山坡草丛中,突然立起层层叠叠的黑影,呼啸着向商队营地杀来。喊杀之声顿时大作,还伴随着鼓号的喧嚣之声。
已呆若木鸡的蒯通放眼望去,一时难以判断对方有多少人。商队的七十余名护卫瞬间就被对方人潮所淹没,夜幕中只能听到近百米外激烈的厮杀叫喊声,兵器碰撞声。
片刻时间后,黑影又陆续开始向营地方向涌来。蒯通身边的护卫二话不说,护着他就往向反的方向逃去。
蒯通悲怅的呼喊着:“货,我们的货,货丢了要我如何向族里交待!”护卫们没有理睬他,挟着他一路狂奔。将十几车货,慌乱一团的车夫,放声尖叫哭泣的美姬都丢在了身后……
一大群衣着破旧的人将十几辆大车围成一圈,部分人还头裹残破黄巾。有上千人之多,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手中的火把将现场照的通亮,
一人抽出利刃,刺穿车上的麻包,掀开遮罩的油布,检验着货物。对着为首的一人惊喜的叫道:“启禀渠帅,有粮食,盐巴,还有布匹铁器。”人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那渠帅也满意的点点头。
“这还有一个娘们!长的像画里出来的。”
本已吓的瑟瑟发抖,默不作声的女人,在几双脏手的拉拽下,再次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你们都别碰她,留着给咱们渠帅做个妾室吧。”一名壮妇高声说道。
另一个声音应道:“就是不知道主公夫人会不会吃醋。”
接着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之声,那渠帅也不恼,摆摆手,抄在另一只手中的火把照了照女人的脸庞。
紧接着笑道:“你们真没有见识,这小娘虽然俊俏,但也谈不上画中出来的,你家渠帅我当年在冀州跟随天公将军时,可是真见过如同天上仙子的…”他的话突然顿住,沉浸到回忆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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