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寄锦本想先行送妹妹离开。虽说童言无忌,可毕竟伴君如伴虎,天德帝并不是好脾气的帝王。
可惜事与愿违,天德帝和华自闲竟然聊了起来,说的都是童年趣事。什么捉迷藏让侍女找不到呀,生病时耍赖不吃药呀,课业没完成怕先生检查之类的。
天德帝扮起邻家二伯,还上瘾了!
说着说着,华自闲趴在华寄锦怀中睡着了。即便熟睡中,手臂依然紧紧环住华寄锦的脖子,怕哥哥跑掉了似的!
天德帝打量华寄锦,好笑道:“你妹妹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有几分相像。”华寄锦谦虚道:“陛下龙姿凤采,小子望尘莫及。”
天德帝被勾起了童心,开始讲起少年时跟随武宗出塞大战鞑靼的往事,还对自己的肤色进行了调侃。
华寄锦喜欢凫水,夏日的肤色,已经到了模糊五官的程度,除了眼白和牙齿,全部黑成一团。
最有意思的是,明明冬天好不容易白回那么一点点,一到夏天,情况只会更糟糕。如此反复几年,已经没有可继续变黑的空间了。
大齐以白为美,华寄锦黑得如此独树一帜,十分有个性了。
作为重臣之子,华寄锦对天德帝的脾气、习惯,可以说是非常了解的。为了应付天德帝的心血来潮,进行了充分准备。
既要妥帖,又不能刻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华寄锦做得很好。
马球赛场,华寄锦为天德帝预留的位置,紧邻家属观看区,非常有市井生活气息。皇帝虽然没说,据华寄锦观察,应该是满意的。
天德帝让成喜买来了许多吃食,吸引了很多小朋友。大家七嘴八舌,描绘了一幅生动的洛阳民趣图。这期间,华寄锦一直抱着妹妹作陪,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作为补充。
小童不识天德帝,再美味的食物都比不上心心念念的马球赛,比赛至激烈处,早将天德帝忘到天边去了!
华寄锦为天德帝介绍球队战绩、打球风格、球员经历等,时间过得也不算太慢。不知不觉,中场休息时间到。
天德帝开始和华寄锦闲聊起来:“华卿的诗画会,最近举办得频繁了些。”华北溟担任吏部尚书后,除了正行书院的客座教席外,几乎很少举办宴饮。今年反常,连天德帝都注意到了。
说到这件事,华寄锦还是了解其中内情的:“父亲这是在选女婿,事关大姑娘的终身,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华家长女的婚事,天德帝从皇后那边听说了一些。这夫妻两各干各的,不打起来才怪!天德帝可不想看吏部尚书家的笑话:“可有人选。”
华令柔的终身大事,作为异母姐弟,华寄锦不好多参与的:“父亲还没有拿定主意。”华北溟的办事风格,天德帝还是了解的。稳扎稳打、绝不出纰漏。宁可苦了自己,也不会耽误差事。
华家的宴饮,举办频率越来越低,华北溟明显选中了女婿,就等着时机一到,男方上门提亲。
“不诚实!”天德帝也体谅华寄锦,自家这位小姨子,可不是讲道理的主。真有什么意外,最先将消息透露出去的华寄锦,可要迎接嫡母的狂风暴雨了!
“成喜,华卿最近可有奇怪的地方?”成喜躬身回答说:“禀陛下,奇怪的事情倒是没有。只不过,华尚书最近和李御史多喝了几顿酒。”这可真是新鲜事:“李御史不是出了名的滴酒不沾吗?还是华卿面子大!”
御史台主官,从三品御史大夫,姓李名清字守明,当朝首辅李广明次子。同时也是天德帝最忌惮之人的儿子。
李家可以说是天下所有读书人家的楷模,李氏诸子皆通过科举出仕,并且担任要职,皇帝倚重,是朝堂上最举足轻重的存在。
华寄锦眼见瞒不下去,招认道:“李家四郎,李言明。”天德帝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成喜一帮提醒道:“李留守的幼子,当年从幽州逃回来的李拓。”
大齐首辅李广明,夫妇和顺,一生从未纳妾。与老妻育有两字。长子李正字执明,次子李清字守明。
如果说次子李守明一生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话。长子李执明半生,完全可以用波澜壮阔概括。
祥泰十五年冬,肃慎南侵之时,李执明在幽州府任属官。面对肃慎大军,没有丝毫惧怕,马上组织起有效的反抗,护卫百姓南逃,最后与北上抗敌的成国公一起,阻挡了肃慎铁骑。
事情告一段落后,李执明并没有选择随大军班师回朝,而是选择留在抗敌的最前方,组织前线溃逃的士兵以及山民游勇,反抗肃慎对范阳九州的统治。
以此同时,一道道奏折飞向徽猷殿,质问肃慎大军为何如入无人之境,以极快的速度攻下范阳诸镇?为何边疆哨卡没有任何防备,前线崩塌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大齐国力强盛,为何不将肃慎赶出范阳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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