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妇女、小孩在第一批撤退的名单中,这是童望君题他们争取到的。陈凡从武警驻扎地出来时,见到军队和政府已经在着手安排这事。
小女孩年岁不大,能在危险密布的临城活到现在不容易,虫灾肆虐,军队和政府顾不上临城普通百姓,粮食奇缺,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口,都是消耗,粮食供应以士兵为先。
好在人的适应能力强,临城又是一个大城市,军队和政府停止口粮供应,那就自己找吃的,大米、水果、烂菜叶、乃至是树根和草茎,都可以作为食物裹腹。
可这种状况能持续多久?小女孩留在临城的结果陈凡丝毫不怀疑,现在军队和政府松开口,肯接纳老人、妇女、小孩一起撤退,机会难得,得好好把握,否则等军队完全撤离临城,失去火力牵制后,这里将成为虫兽的天堂,身处其中的人沦为双翅虫爪下亡魂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不会收我的,上次我和爸爸一起去,他们就没让我们进去,回家的路上碰上那些怪物,爸爸为了保护我,死了。”小钰语气平稳,哪怕提及到她死去的爸爸,乌黑的眼睛没有多少灵气,显得很空洞。
一切的情绪在灾难中早就销尽,小女孩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可她分明是恨虫子的。
“这次不会赶你走,你一个人?嗯,那就别去其它地方了,直接到武警支队驻扎的地方去,他们会收留你。”上面既然同意童望君的提议,让老人、妇女和小孩第一批撤退,肯定不会眼看他们饿死,能得一碗稀粥也好过留在临城,陈凡手指了一个方向。
并不近,要穿过几条街,中间可能会遇到灰蚁虫。
“好,我听叔叔的。”小钰点了下头,抓紧手中的奶糖,下了废墟,回头看了眼陈凡,然后迈着小腿朝武警驻扎地走去。
翻倒的汽车残骸,偶有几具尸体横躺在地上,地面落满灰尘,垃圾遍布,微弱的光线照在小钰的身上,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前行。
没有再回看陈凡一眼。
叹了口气,陈凡快步跟了上去,抱起小钰:“你这样太慢了,叔叔正好顺路,我带你去吧。”
“谢谢叔叔。”小钰反手抱住陈凡的脑袋,乌黑的眸子盯着快远离的商场废墟,一亮一亮的,很有神。
军队和政府的确在筛选人员,可公布出来的原因并未提及撤退之事,只说救助老弱妇孺理当如此,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一个很牵强的借口,早知这个道理,又为何今天才实施?可话语掌握在军队和政府手中,心中虽有疑惑也只能吞在肚子中。
能等来救济就已是万幸,哪还敢奢谈其它的。
将小女孩交给负责此事的薛彪,接下去的事自有薛彪等人安排,陈凡无需多理会。
接下来的几天,陈凡游走在附近各大厦楼顶,带走一只又一只双翅虫。期间有两次失手,附火符弩箭没能射中目标,好在所得完全能弥补损失。
第九天,军队和政府计划第一批撤离人员的日期,陈凡纳物符中已经有十七具双翅虫尸体,纳元符中储存的元气点足有二十三颗之多,纳物符中剩有七支的没来得及使用的附火符弩箭。
这都是撤退路上的依仗。
最后一天陈凡不打算再出去,昨天的一次猎杀行动差点让他陷入双翅虫包围,本来只有两只双翅虫,借助地形先后猎杀后,空中突然又飞来五六只双翅虫。
有一只离着远些的双翅虫尸体都没来得及收纳,陈凡就仓皇奔入楼中。
“这几天双翅虫的数量似乎多了些。”九天来陈凡行走在附近各小区,楼顶、废墟、塔稍,有很强烈的感觉,后面两天出现的双翅虫越来越多。
对陈凡来说,这本该是好事,可突然增多的双翅虫令陈凡很不安,前两次虫兽大规模进攻临城,也都先有双翅虫出现。
这一次突然增多的双翅虫是否意味着虫兽对临城的第三波攻势要来?
双翅虫的问题不只陈凡有所觉,军队、政府、临城百姓眼不瞎,聪明人很多,任何异常的变化都会引起人的注意。军队和政府决定弃临城撤往龙城的事终究没能隐瞒住,泄露了出去,人们也明白军队和政府收纳老弱妇孺的原因。
欺骗,完全是一场欺骗。
那些未被选中的青壮在得知他们是最后一批撤出临城的人员后,怒气不可抑制的爆出来,前两天有一群近百号人的队伍冲进吴都名苑。
杀人、抢粮、放火,既然不肯带上他们,那就一起死,阶层的对立情绪在这一刻爆出来,哪怕是面对持枪威慑的士兵,仍有人悍不畏死的冲击。
静谧的临城,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有了活力,原本藏在角落中的幸存者纷纷是钻出来,彻夜守候在武警支队驻扎地外,隐隐有包围之势。
头顶就是双翅虫,似乎震惊这个场面,双翅虫居然也没敢落下来,只在空中出一声又一声虫鸣,似在现猎物后呼唤同伴的叫声。
种种的原因,导致陈凡决定最后一天待在房中不出去,只等明天一早随军队第一批撤离。
敲门声从外传来,很急促,陈凡抓起地上正啃噬双翅虫的小强扔到床底下,收了双翅虫尸体后才开门。
门外是童望君:“跟我去会议室。”
“你们开会我跟着去干什么?”陈凡只想跟在军队中,并不想管事。
“情况有变,侦查人员现城外有虫兽大规模活动的迹象,必须提前撤离。”童望君简单的解释一句。
有关撤离的事,那的确同他有些关系,陈凡不想管事,但知情权还想保留,点点头,跟着童望君到会议室。
会议室内人不多,加上陈凡一共才九人而已,其中有三个陈凡见过。稍微扫了一眼,再结合已知三人的身份,陈凡大体明白,会议桌上的人基本代表临城各方面的势力。
“好了,现在人到齐了,下面就安排一下。”坐在座上的男子五十多岁,眼袋很重,脸微胖,有些肚子了,不过坐姿笔挺,双手搁置在桌上,声音沉稳有力,说话给人不容商量的语气,“情况有变,撤退的事泄露出去,现在外面全是人,而且有越聚越多的势头。今天晚上,必须开始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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