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进来,三人都朝她望过来。
李喆和李佳音倒罢了,神色间是又愧又委屈,还带了些哀恳,只有李谧,竟然哇一声大哭起来,道:“姑姑,抱,姑姑,抱。”
楚亦凡心一软,刚要迈步过去,就听殿门口站着李昂,他怒目以对,朝着李谧大喝一声:“闭嘴,你再敢哭,朕就叫人把你扔出去。”
楚亦凡没法儿,只得先行君臣之礼。李昂瞥她一眼,冷冷的道:“你进来,不许给他们三个求情。”
李喆紧闭着唇,掉过头连楚亦凡也不看了,大有一副“要命一条,要头一颗”的决绝之态。佳音倒是朝着楚亦凡笑了笑,后背微微松驰,小声的哄着谧儿:“你别哭,姑姑来了,肯定有办法的。”
李谧哽咽着,将头挨到佳音身边,一抽一抽的道:“姐,我想娘。”
佳音虽小,却做足了姐姐范,把李谧揽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取暖,红了眼睛道:“我也想娘,可是娘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要听话,不然娘会伤心的。”
楚亦凡跟进延年殿,就觉得殿里不够暖热,不由的一蹙眉。孩子们住的地方,怎么能这么寒凉?虽说过了新年,但乍暖还寒时候,毕竟还不到初春,这么早就落了炭火,孩子们病了可怎么好?
李昂坐下,见楚亦凡规规矩矩的垂手站在一边,气笑道:“几天不进宫,你倒生分了啊?怎么还不坐,还要朕请你坐不成?”
楚亦凡这才坐了,捧着宫女奉上来的茶,讨好的笑道:“皇兄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臣妹心里害怕,自然要格外小心才好,不然被皇兄一并罚着去殿外跪了,岂不又丢人又丢面子?”
虽说孩子需要管教,可他们还小,再者毕竟是皇子、公主,身份在那呢,这么兴师动众,可叫世人怎么看他们呢?
李昂悻悻的哼了一声,道:“朕要再不管教他们,他们几个就该反天了。”
楚亦凡睁大一双眼睛道:“有皇兄坐镇,谁能反天?”
李昂瞪她一眼,道:“朕说过了,不许给他们三个求情。”
楚亦凡缩了缩脖子,重新坐回去道:“臣妹不敢。”
看她那畏缩怕事的样子,竟连一个字都不敢说的模样,李昂就更恼了,斥道:“朕只说不许你求情,又没说不许你说话,你怎么连话都不说了?”
楚亦凡垂眸道:“说话便错,错了便要罚,臣妹胆小,又没翻天的本事,还是藏拙自保的好。”
“去,你这丫头,怎么越发伶牙利齿起来了?朕说一句,你倒还上十句了,爱说什么说什么,随你说,就是要求情也只管求,朕不怪你就是了。”
楚亦凡这才莞尔一笑,开口说话道:“皇兄这话又错了,臣妹不知内情,何来求情之说?皇兄是严父,臣妹不过是姑姑,怎么敢坏了几位皇子、公主们的规矩?只是,皇兄大半夜的急着叫臣妹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叫她来,总得有个缘由吧。
李昂便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朕要在今晚进宫的诸多贵女中选后纳妃,喆儿约了佳音和谧儿便在宫中大闹了一场……”想着先前宫里那等鸡飞狗跳、人慌马乱的场景,李昂不由的揉了揉头。
楚亦凡没吭声,她不意外李喆兄妹三人的闹场,倒是很意外是谁在他们耳边进了这些谗言,思忖了一会,才道:“皇兄虽然恼他们兄妹三个不懂事,但也应该体谅他们才丧母不久……”
李昂叹口气道:“朕也有诸多无耐,朕若说体谅,不免纵得他们越发轻狂,将来还不知道要如何行事无章无法,只怕日后更无人管束得了,倒是害了他们。可朕若不体谅,又难免叫他们寒了心,只怕就连你也要背后说朕无情薄情,不念昔日结发之情……”
楚亦凡并不体谅李昂,却也自知没什么立场去指责他,况且她当初也劝过他纵然心里怀念端贤皇后,却也未必非得毕生都守身如玉,因此只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道:“喆儿他们三个还小,不懂得体谅皇兄的为难和苦处,一时任性妄为,固然该管教,只是,皇兄也不必非得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们吧?”
李昂无耐的道:“朕还能怎么做?没打没骂,只罚他们跪上几个时辰都不行?”
楚亦凡更无耐,只得道:“既然如此,那臣妹就越矩多句嘴,还请皇兄多请几个御医在延年殿外候着,万一谁伤了风受了寒,也好及时医治,不至于留下什么后患。”
这会儿李昂分明就是一个无耐的父亲,哪里还有一点英明神武、杀伐决断的明君模样?
李昂气的一拍桌子:“就是冻病了也是活该,不长点教训,以后更该无法无天了,佳音和谧儿倒也罢了,不过是小孩子家胡闹,可喆儿都多大了?他是长子,是长兄,不分青红皂白,也不辩对错是非,没有分辨能力,没有识人的眼光,更没有一点决断,受了一点怂恿就跟着弟弟妹妹们胡作非为?朕问他是受了谁的怂恿,他居然还要包庇,真是气死朕了——”
楚亦凡揉揉眉心,暗道:只怕李昂真是气糊涂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背后那个怂恿李喆的人,而不是在这儿跟他自己的儿女们置气。否则真成了亲者痛,仇者快了。
可是……以着楚亦凡对李昂的了解,他不是这等意气用事的人,这件事可小可大,孩子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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