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赏完了,下剩的就是坐着喝茶,谈谈育儿经,说说谁家姑娘到了宜嫁的年龄,谁选了好夫婿,谁正在相看,哪家儿郎最有出息,再有就是胭脂水粉之类的话题。
也有人问起胡氏:“听说王爷喜获麟儿,娘娘怎么没带出来热闹热闹?”
胡氏自然谦辞:“孩子还太小呢,只怕出来又是招了风又是捱了晒,横竖家里有养娘保姆一堆人呢。”
说起小世子不过是个引子,很快就有人把话题引到楚亦凡身上:“这位小姐是哪个?粉雕玉琢,瞧着极是可爱,要是不说,妾身还只当是娘娘的亲妹妹呢。”
亲妹妹是绝对不可能的,胡氏也算清丽,可也只能算得是中上人之姿,但楚亦凡却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眉清目楚,尤其是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睛,如同水濯过的玉石,没来由的就泛着清冷却诱人的光泽。
既不是样妹妹,又这样熟稔,难免就有人会想到安王身上去。
做为皇亲贵胄,原本他的侧妃妾室就不多。虽说这位年纪太小了些,但宗室皇亲,后院里哪有干净的地儿?说不定是安王就好这口呢?
众人看向楚亦凡,有认识的不愿意得罪人,不肯开口。不认识的就带了些好奇的审视起楚亦凡来。
楚亦凡只装做不懂,睁着一双清亮的大眼睛,任凭这些人看来看去,心中虽是气恼,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胡氏朝着楚亦凡一笑,索性卖起了关子道:“这个呀,还真让你们说着了,她虽不是本宫的亲妹妹,却胜似亲妹妹呢。”
她这一说,自有人捧场,笑问:“娘娘就别卖关子了,可是王爷又有喜事迎门?
这喜事,自是可以理解成多重意思,不管是素日跟胡氏亲近的,还是跟她疏远的,都瞪大了睛,伸长了耳朵,等着听她如何对答。
胡氏虽然烦恼,可是看一眼楚亦凡,觉得她实在是纯真,她晚要在这个圈子里打转的,不能不懂得这其中的应对诸事,带楚亦凡出来,也就是要多让她长长见识,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因此捺着性子笑道:“认真说起来,倒也算得上是王爷之喜,这不是由太妃做主……”
她话没说完呢,就见府中的侍女步履匆匆的过来,弯下身在胡氏耳边低低回禀了两句。胡氏眸中闪过担忧和关切之色,问:“现如今怎么样了?”
那侍女轻声道:“王爷没有大碍,只是沈三公子不依不饶,非要当面亲自问问才肯罢休,王爷便叫奴婢来问问娘娘,这件事可怎么处置才好?”
说话的功夫,早有胡氏身边的主事妈妈将众夫人让到一边,是以众人虽然好奇,但身份使然,总不好腆着脸非要问胡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话,一边偷眼打量胡氏。就见胡氏眉尖微蹙,看向楚亦凡,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轻声说了些什么。
楚亦凡只犹豫了一瞬,便点点头低声道:“此事原本就是因我而起,我去瞧瞧也好,就只当代娘娘去探问一下王爷。”
她不是不惊讶的,怎么沈青瑄和安王打起来了?据说打的还挺重,各个脸上都挂了彩。这倒也罢了,沈青瑄干吗非要自己过去,他有什么话非得要问呢?
胡氏略想了想,道:“也好。你带两瓶上好的金创药去,叫王爷切莫跟沈家三公子计较,传出去也难听,毕竟沈三公子还是个孩子呢。”
她在这一一嘱咐,又叫自己身边的大丫环跟着楚亦凡一同过去。
胡氏对楚亦凡是真的不错。楚亦凡不是个不领情的,毕竟谁是真心,谁是虚与委蛇,她还是能分辩的。在安王府这些日子,与其说胡氏拿她当个义妹待,不如说拿她当个女儿待。
平时教养十分上心,替她请了既严格又博学的教习给她上课,平时处理家事时也不避讳她,甚至偶尔还跟她讲解几句——竟是这么早就开始向她传授打理家务的意念了。
就算是养在嫡母身边,楚亦凡也未必有这份殊荣。柳氏面子功夫做得好,外人瞧不出来她对这几个嫡庶子女有什么悬殊,但这种上心、耐心,她是完全没有的。
不过是拿她当个小猫小狗一般养着,给两碗饭,给几件衣服,不至于太难看就算不错的了,至于人情世故,为人处世,御下之术,内宅事务等等,竟是一点要传授的意思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的,一个闺阁女子就是骨子里确实有点小聪明,但一点都不接触家事,将来嫁了人到了婆家,也要不大小多摔很多个跟头,没人会指责嫡母把孩子养残了,只会苛责媳妇蠢笨。
人心都是肉长的,胡氏待自己好,楚亦凡没道理不投桃报李。况且她还小呢,又有探问伤势的借口,外人就是和晓,也不会想到别的上头去。
因此楚亦凡痛痛快快的去了球场。
打架的早就告一段落了。
毕竟旁边有人看着呢,见苗头不好,就各自冲过来一边架着一个,又有沈青澜从中周旋,再者安王也无意和沈青瑄计较。
只是沈青瑄不依不饶,朝着安王挤眉弄眼,背了人拉着他不肯松手,非要亲自见见楚亦凡。
安王又好气又好笑,倒是真拿他没办法。况且男人之间的交情本来就是打出来的,从心底里往外也是很欣赏沈青瑄的硬气,便依了,这才叫人去请楚亦凡。
楚亦凡到时,就看见两张挂彩的脸,以一种同样略带委屈的神情盯着自己看。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实在觉得太好笑了,一个没绷住,扑嗤一声,道:“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了?打球打到对方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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