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雪收了剑,俯身凑到豁口边,关切地问道:“师兄,你没有被我伤到吧?”
南宫不念摆了摆手,弓着身子移动到那豁口旁,侧身挤了出去:“无事。”
一从这口铜钟里出来,他便立即朝四周扫视一番。他们两人此时处于一座山顶的亭子上,那口铜钟就被放在亭子中央,朝阳初升,回首一望,便可见莽苍山的一座座山峰沐浴在金色的光华之中,气势恢宏,不愧是正道中的第一大门派。
但与这让人震撼赞叹的景观相比,他们面前的这间亭子就显得颇为破烂了,几根柱子上的红漆脱落了大半,其上还有很多乱糟糟的涂鸦。
那些涂鸦也都很破旧了,有些字迹已看不真切,南宫不念扫了一眼,忽然瞥到一根柱子上刻着“钟不念”三字,他有些好奇,朝着那刻字之处走近看去,视线却被一抹白色挡住。
南宫不念看着挡在柱子前的白千雪,尚未开口,白千雪便有些紧张地道:“师兄,你不能看这个……”
南宫不念奇怪道:“为何?”
白千雪停滞片刻,才说道:“这会扰乱你的心神。”
南宫不念氪了100好感度才买到【记忆水晶】,为了开主动权又氪了100好感度,此时有可能得知关于他这个魔教教主的过去,怎会放弃这个好机会?他立即用钟不念那种冷冷的语气说道:“幻象能奈我何?你让开。”
白千雪迟疑片刻,南宫不念趁着这时候,立即走上去将他推到一边,看向柱子——
“钟不念……谁家郎?”南宫不念轻声读了出来,只觉没什么特别的,为何白千雪会拦着他不让他看?他刚要转过头去,视线却扫到了这行字下面的另一排小字。
“没爹又没娘。”
这次他没有读出声,只是在心里默念,同时有些明白了浮生镜为何呈现出这样的幻象来,这大概是最能扰乱钟不念心神的情景了。
南宫不念又看了看柱子上其余的字,内容都差不多,都是对钟不念的嘲讽和谩骂。他虽然不是钟不念,但心里也有些动容,眉头不觉蹙起。白千雪见状,在一旁低声道:“师兄,这些话……都是多年前的了,你不必介怀。”
南宫不念“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转过身,再度瞥了眼适才扣住他的那口铜钟,那钟两侧各有一条垂落下来的绳索,看样子这铜钟原本是被吊在亭子顶端的,不知为何绳索断了,将他扣在了里面。
他走近了些,一手捞起那断掉的绳索,见断口的边缘很是齐整,心中便推测出了个大概。
柱子上所刻的字的语气很像小孩子,想来也只有小孩子才会做出这种事了。否则莽苍山派堂堂一大正派,弟子们把功夫都用在欺辱嘲讽其他同门身上,还怎么练就除魔卫道的本事?再加上白千雪适才也说过,这些字都是多年前留下的,可想而知,必是钟不念在幼年时受到同门弟子的冷遇。
而那铜钟上的绳索并非因老化断裂,而是被人割断的,联想起刚刚自己被扣在铜钟内,可以想见,此刻风光无限的正道第一弟子钟不念,曾经在莽苍山派过得并不怎么样。
甚至很可能在年幼时,被同门故意捉弄,关在这口铜钟之内。这山顶的孤亭上,本就无人往来,南宫不念可以在白千雪的帮助下轻松从这口铜钟里脱身,而钟不念却没有这份幸运,被关在此,不知多久才被人发现。
南宫不念不禁想到,若是此刻是钟不念站在这里,真有可能被这幅幻象图逼到窒息。
白千雪见他蹙着眉,半晌没有开口,紧张道:“师兄,你没事吧?”
南宫不念摇了摇头,对于他而言,虽然能想象出当年情景,却终究无法感同身受。他忽然揽住白千雪,接着抽出佩剑来,剑光闪过,霎时间四周的柱子、铜钟、亭子、以及莽苍山的壮丽景色都分崩离析,化成了一片尘埃。
再睁开眼时,那朝阳之光已经不见,视野变暗了些许。南宫不念感觉到有人正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四周有着点点暗绿色的烛火光亮,他低下头,看到白千雪的面容也被火光映照成一片惨绿。
察觉到他的目光,白千雪有些难为情地松开了他的手臂,说道:“师兄,刚刚那幻象,你居然能丝毫不受其影响,反观千雪,实属惭愧。”
这般夸赞,南宫不念却受用不起,他心知肚明,能打破刚刚那幻象不是他心志坚定,而是因为那幻象根本和他没多大关系,只道:“只是运气好罢了。”
说完,他看向四周,此时他和白千雪站在一条宽阔的走廊里,两边的烛火散发着暗绿色的光,脚下的地砖也是暗绿色的,显得诡异极了。
白千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师兄,我们好像又进入了另一个幻象中,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两人明明一人都已经历过一个幻象了,怎么还会有新的幻象出现?难道说,我们还有什么弱点,被浮生镜发现了?”
南宫不念看向走廊尽头,道:“我也不知,去前面看看吧。”
白千雪此时还未长成,身量比他矮上些许,虽然也曾多次跟随师尊及同门铲除妖物,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凶险诡异的境况,南宫不念看出,虽然他一直在克制,可身躯也在时不时地微微颤抖。
他不禁心生怜爱,朝着这少年伸出手来:“抓紧我。”
白千雪愣住了,抬起头看着他,不知所措:“师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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