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没什么恶意,不就是想拜他为师嘛!传授几招立骰子的功夫。
可是呢?他一见到她转身就走,冷血地当作没看见就往妓院里逛,以为她会打退堂鼓就此离去,那他就太低估她缠人的本事。
所谓一缠天下无难事。凭她一流的死皮赖脸的技巧,他就算飞上天她也抓得下来,让他逃到无处可逃,非要收下她这个人见人爱、聪明伶俐的徒弟。
“你呀你,怎么还不死,别害我输钱呀!”她愤然地用脚踢门板。
赵缨抹黑一张脸用恶狠狠的眼神瞪视来往的嫖客,意思是看什么看,没看过有人在妓院赌博的吗?
少见多怪。
想想她一个王府千金多诚恳呀!低声下气地装笑脸儿,一点骄气都不敢生,活像委屈的小媳妇儿。
输赢是一时,她总会有机会扳回一城,只要她脸皮够厚,缠得他不得不倾囊相授,偷师成功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灭师,赢得他落花流水,大气吭都吭不出去,被两粒骰子给堵住鼻孔。
哼!天高皇帝远嘛!风大省扇子,她有得是时间跟他耗。
“哈!还说不赢,死了吧!”房内嗯嗯啊啊一停,门外太过轻狂的赵缨一激动地脚一踹——握哦!惨透了,一定会长眼刺。
她真的可以指天立地的咒誓,她绝非存心故意,而是无心之过腿太短嘛!力量较集中,而门板又不肯装厚点,“轻轻”一踹就开了,害她背黑锅。老鸨日进斗金省个什么银两嘛!不怕江洋大盗来题字留念吗?
嗟!师父的咆哮声多亲切呀!赵三是谁……哦!想起来了,赵三不就是她嘛!加个小姐两字她会比较习惯啦。
“师父,你这么快就玩完了,比昨儿早半个时辰,是不是不行了?我家有各种进补的珍贵药材,像四物可以补血,山药防皱纹,顺便叫厨房煮道麻油腰花……”
“四物补血……麻油腰花……你当我是做月子的妇人吗?”还防皱?他没老到“不行”的地步。
古珩一张脸气得都黑成一片,他的祖宗就算没积德也不该报应在他身上,他顶多使使老千拐些银两,伤天害理之事怎么也轮不到他去做,为何老天爷眼不睁。
他是在寻花问柳嫖名妓,不是在拈花惹草装风雅,不需要“书童”把关。
“师父呀!反正一样是身子虚,多吃多补多嗯啊,未老先衰多可怜呀!好歹先把一身赌技传给我,免得日后失传多浪费。”振振有辞的赵缨认为自己说得十分有理。
“你……”什么叫多嗯啊,“他”还……“你在妓院里赌……”
他简直被“他”打败,几乎无所不赌,连守在门口都能招来赌伴聚赌,他能不写个“服”字吗?
“闲来无事玩两把,免得像师父一样虚度青春,老了以后不成器,儿女不孝,沦落街头行乞……”
越听越不像话!古珩往“他”脑门一叩。“你有完没完,我不穷途潦倒似乎不太如你意。”
“疼呀!师父,打在徒儿身你心不痛吗?所谓师徒连心兼连骨,椎心刺骨可不好受。”她边说边摇头。
“别叫我师父,我收不起你这样的徒弟。”头好疼,他发誓三个月不碰赌总成吧,“没关系,我委屈一点付你学费,请笑纳。”她把刚赢来的银两奉上。
没赌具有什么关系,她干脆就地取材,在庭院的松地上用酒将两只蟋蟀灌醉,口儿一吆喝,就有三三两两的小厮和保镖围过来。
赌的可不是互咬哦,而是新潮的玩法,用削尖的筷子沾着白酒,一滴一滴地喂着蟋蟀,先醉倒的为赢。
因为蟋蟀才小指大小,所以赌的人都屏着气不敢作声,怕喂错了对方的蟋蟀而输了银子,一群人全神专注地半趴在地面蔚为奇观。
她没使诈,纯粹是运气,挑只“酒量”不好的蟋蟀,维持赌后一贯的水准没漏气。
“赵三,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着我?”他只差没跪在地上求“他”。
“可以。”她爽快的回答。
“真的?”古珩反而不确定,眼露诧异和不安。
他的存疑是正确的,赵缨的确“心怀不轨”,她狡黠的一笑,像极了无害的小白兔,背后肯定藏了一把锋利的薄刃。
她的两手弓在胸前像只讨宠的小狗,眼睛发出闪闪的亮光。
“只要师父住进我家,当我赌技智囊团的西席就好。”瞧她多尊重,不以“食客”称之。
“请问师父和西席有哪点不同?”他不耐烦地环胸抱臂。
她一副“你程度这么低”的表情睨他,“字不同呀,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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