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过后,到了真正散席的时候。
娭祖上楼歇息,木泠和陆晨雪进厨房洗碗。只剩下许念一和鹿尔留在餐桌前。
念一用一只胳膊抵着桌子,手半握着撑着脸,另一只手亲昵地抓着鹿尔不放。
她的脸色粉润,眼睛微睎而迷离,声音倦懒,仿若肚子里还有许多话没有吐尽。
鹿尔任由着她抓着自己,耐心地听她说着一些断断续续的字句。
木泠和萱姨出来后,鹿尔说:“泠婶,念一今晚就待在这里,我来安置她。等下您就和萱姨回去。”
“行,念一就麻烦你照顾了。”
木泠说完,还想对许念一说些什么,结果听她大声吟道:“归哉,归哉!勿念吾…”
木泠见她疯得邪性,就止住了要说的话。于是她直接携着萱姨回家了。
秋夜寒意凝重,道旁沉黑的草丛深处传来依稀的虫鸣。天空不是死寂的黑,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墨蓝,仔细一看,有孤魂野鬼般的云忽高忽低地在一片墨蓝的天河中游荡。
“这晚上,下寒气。冷死。”一阵冷风掠过,萱姨哆嗦着身子抱怨。
“不会很远的。”木泠说。
萱姨说:“以前见鹿尔就觉得她是那种,嗯——那种不服管,长得俊俏、性子又野的人,没想到,会这么早成家。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说小瓀?小瓀不是她的孩子。”
萱姨很惊讶:“那是谁的?”
“是晨雪和她高中同学的。”木泠道,“这事有点长,我慢点跟你说。”
木泠问:“鹿尔的双亲死了,这你知道撒。”
萱姨“嗯”了声,说:“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鹿尔读高三时,她阿素在灵犬培育所里上班,有一天几条半大的灵犬突然发狂,将她给活活咬死,鹿尔的阿令知道这事后,气冲冲地赶过去讨个说法,那管事的推脱责任,听说还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她阿令喜欢喝酒,那一天又恰好喝了不少。她听了之后,越发的急躁,就借着酒劲跟那个管事的动起手来。哪晓得那家伙有枪,她阿令就被一枪杀死了。”
“然后呢?”
“她把鹿尔的阿令抛在附近的水沟里,然后跑了。”木泠说,“后来警方抓住那个人,对她做了调查,发现那人其实是一部长的衍儿,而且还吸毒,你要晓得吸毒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她被判了刑,不过,需要先戒毒再去服刑,听说到现在,都还没戒成功呢。”
“难怪…鹿尔还真是不幸。”列萱打了个寒颤,接着说,“那,鹿尔和晨雪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她们本来是高中同学,也是朋友。双亲出事后,鹿尔坚持读完个读完高中,然后用她俩遗下的钱,还有育犬所的钱办了个养殖场,专门来养猪。她一面学一面实践,晨雪有时也来帮忙,到后来,做的比谁都好。”
木泠叹了口气说:“鹿尔脑子灵光得很,成绩也好,凭她的高考成绩,其实,随便上皓族的哪所大学都行。她就是和念一样,特别固执。我和许杜笙想帮她,她也不肯。”
萱姨问:“那晨雪上了大学吗?”
“没有,她那会儿被一个混子迷惑住了,还怀了孩子,死心塌地想跟着她,最末尾还是被甩了。”木泠说,“也不晓得她怎么想的,硬是想留住孩子,于是就向家里扯了个理由,躲在鹿尔这里。”
“但这样的做法,包得住火,盖不住烟。最终还是让她家里人晓得了。起初她家人还以为是鹿尔干的。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她们相信了事实,最后鹿尔跟她结契,这事才算完。”
列萱说:“‘你们’?就等于当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劝劝鹿尔,让她不要犯痴?”
“劝过,可是有用吗?她不听又有什么办法?我不是她阿素,根本不能让她听进去什么。”
“许杜笙呢?鹿尔可是她亲侄哎。”
“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起个什么作用?她这个大忙人日理万机,对家事就是一个态度——不管不问。”
“那——那个混混呢?”
“跑了,她家里人也不晓得她跑哪去了,不过晨雪的双亲找上门来时,她们的态度还蛮好。”
萱姨有些感慨:“鹿尔倒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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