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了点酒,虽然还是清醒的,但唐岑的感官被酒精麻痹得有些迟缓,没有察觉到坐下时他的小指蹭到了艾森搭在扶手上的手。
艾森感觉到一个顺滑但冰凉的物体顺着手背擦了过去,用余光瞥了一眼唐岑,被蹭到的地方开始微微发烫。艾森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来,在桌下其他人视线不及的地方,他反复摩挲了几遍被蹭到的地方。
唐岑的加入无疑让艾森更加拘谨,而邀请唐岑来的那位同事却一点也不顾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唐岑的脸,甚至在唐岑看向他的时候,下流地舔了舔嘴唇。
对面那人油腻下作的举动看得唐岑一阵恶心,虽然他知道这个人不怀好意,但已经坐下来了,他也不好找借口离开,只希望其他人能正常一些。
一开始的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好在同桌有擅长活跃气氛的人,就像当年的莉莉一样,很快就带起了话题,来自两个国度又从事同一领域工作的人凑在一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话题可以讨论。
红褐色卷发的青年将面前的酒推向了唐岑,在唐岑疑惑的眼神中,他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这是这家店的招牌。”
唐岑没有推托,轻声谢过他后就尝了一口。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推出的酒,但味道确实不错。
见他没有拒绝同伴的酒,其他人也放开和唐岑交流起来:“唐,你来英国是工作还是旅游?”
“来旅游。”唐岑舔了舔沾上酒液的嘴唇,他毫不隐瞒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我已经辞职了。”
艾森一听他辞职,敏锐地嗅出了其中的古怪,他反问道:“辞职了?”
“嗯,暂时不打算回去。”唐岑看向他。酒吧零星的灯光落在他漆黑的虹膜里,闪着点点光芒的眼睛看得艾森几乎要陷进去。
艾森失神地盯了好一会儿,直到身旁的同事推了推他的手肘才猛然回过神。他尴尬地抬手揉了揉后脖颈,借此挪开视线:“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唐岑被他这么盯着看也不恼,甚至轻轻笑出了声,他知道艾森的视线没有恶意。
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让唐岑短暂地沉浸在了莫名其妙的愉悦之中。
唐岑笑着,但他一直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那道令人作呕的视线。保险起见,他只说了个大致的方向:“暂时还没有定,可能往意大利那边走走。”
“一个人?”从邀请完之后就再没有说过话的人突然出了声,他一直暗中观察唐岑,盘算着之后的事情。
虽然面前的人实在让唐岑反胃,但对他的同伴,唐岑也不好发作,礼貌地回答道:“对,出来散散心。”
在职场浸淫了两年,唐岑也学会了那些弯弯绕绕、虚与委蛇的东西。
唐岑说得轻巧,但这话落到艾森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大学的时候艾森也算听闻过一些关于唐岑的事情,知道他那个时候是有恋人的,也听说过他们一起回国的消息。现在唐岑却辞职,一个人到欧洲旅行,这不免让艾森多想。
同桌的几人虽然也听出了不对,但他们是因为注意到了那个放浪的同事才转移了话题。
红褐色卷发的青年似乎对中国很感兴趣,反复询问唐岑一些关于中国的事情:“中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下回休假我想去那边住一段时间。”
“我很少在国内走动,但是几个有名的地方你可以去看看。”唐岑这点倒没有撒谎,他之前过得浑浑噩噩,从来没有涉足过,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别人问起时才发现他根本回答不了这些问题。
之后他们又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偶尔有人试探着问唐岑一些私事,都被他含糊地一句带过。艾森在旁边听着没吭声,只是在唐岑被问起私事的时候才帮着他转移话题。
一开始其他人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当艾森不想为难唐岑,但次数多了,他们也看出了那点猫腻,识趣地不再多问。但不论他们聊了什么,最后避免不了的就是酒量不佳的几个人都醉得趴在了桌上。
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艾森头疼地看着趴在桌上的几个醉汉。这三个人黄白不忌,混着喝了好几种酒,也难怪才几杯就醉得不省人事,现在清醒着的也就只有他和那个黑人同事。
艾森没喝多少酒,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这会儿喝下去的那点酒也差不多醒了。而那个同事的清醒则是因为唐岑,艾森知道这一点,但现在这个局面他怕自己顾不上唐岑,被人趁虚而入。
唐岑虽然喝了不少,但他酒品一向很好,这会儿虽然有些醉,好歹还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艾森看向他的时候,他正盯着外面的街景出神。从远处驶来的车打着车灯,暖黄色的光从唐岑的脸上流过,艾森却从他那双闪着光芒的眼里看到了几分寂寞。
艾森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下一秒他突然又意识到某些事情,转过头丢给身后那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收到艾森的警告,他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然后走到其他人身边,拉起其中两个人的手臂,左右各架起了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外走去。
艾森结过账之后也拖着桌上剩下的那个同事站了起来,见唐岑还坐在那儿,他又用中文喊了他一声:“唐岑,该走了。”
唐岑听到熟悉的中文,飘飘乎的脑袋也没多想,下意识就站起来跟着艾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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