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脑子一直不太清醒,不知道是生病吃药留下了后遗症还是熬夜的原因。他的手指在眼下那一小片皮肤上摩挲着,知道那里还有一圈淡淡的青黑,是他昨天晚上失眠留下的。
巴斯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唐岑赤脚坐在床上,窗户缝里透进来的风把他的脚吹得冰凉。他站起来把窗户关严实,合上的时候风扑了他一脸:“哈啾!”
昨天感冒才好,应该不会这么快又复发吧……唐岑揉着鼻子坐回床上,正好陆晟也发了一条新的消息过来:这段时间得花粉过敏症的人很多,boots有卖药,需要可以去买一些备着。
花粉过敏?之前一直生活在伦敦,唐岑现在算起来也才到巴斯半年多的时间。他第一次经历这里的春天就患上了重感冒,却没听过这里流行花粉过敏症。
不过唐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宿舍里,但是出去的那么一小段时间里确实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一开始他以为是感冒的原因,陆晟这么一说倒让他担心是不是花粉过敏了。
希望boots有卖眼药水。唐岑这么想着,也直接回给了陆晟。
下一秒手机就收到了陆晟的消息:在二楼的hayfever区。
唐岑没去过boots,也不知道hayfever区在哪,但还是迅速地回了他两个字:谢谢。
过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再回消息,唐岑才放下手机,坐到书桌前翻开书预习下周要上的内容。
才看了两行,唐岑的手指在书页上点了两下。他突然想起来,下一周的课好像是和工商管理系的人一起上?也不知道陆晟是不是那个系的。
不过既然都是管理学院,之后也会有重叠的课程吧,或许到时候会遇到也不一定。抛去杂念,唐岑又低下头看着书上的内容,一如既往地专注。
第二天中午,又一次睡过头的唐岑才换好衣服出门。他带着口罩,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感冒算不上什么大病,但是加上春困足以让唐岑连着好几天都睡过头。
学校里的花已经开了不少,隔着口罩唐岑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在去boots的路上,他看到了不少眼睛揉得通红的人,还有些则是不停地打着喷嚏。
陆晟说的不是危言耸听,光是看着路上行人的千姿百态,唐岑就已经感受到了巴斯春天的可怕,这街上的情景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灾难了。安迪和莉莉都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恐怕他们这届的学生都没有经历过,这几天他又因为生病也没去社团,就算学长提醒了这件事,唐岑也不在场。
亏得他昨天晚上还特地告诉自己,还说了哪里可以买药,否则依着他现在的体质,恐怕得一直病到期末。
到了boots,唐岑径直上了二楼,他在茫然地看了一圈后才找到摆在hayfever区货架上的眼药水。在店员问他需要几瓶的时候,唐岑沉吟了一下,最后伸出三根手指。
之后在下到一楼时,唐岑又去买了同样份数的过敏药。
拧着药,唐岑用空着的手从口袋里翻出了手机。他打开通讯录,拨通了第一位的号码。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在忙什么,隔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唐?”
唐岑歪头夹着手机,将口罩拉了下来:“安迪,你现在在哪?”
“和莉莉在吃饭,怎么了?”安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惑,显然不明白唐岑为什么突然找他。
出了boots,唐岑就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听说安迪在吃饭,他有些迟疑:“我有东西给你和莉莉,现在方便吗?”
安迪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报了个餐厅的名字。
唐岑听到餐厅名字的时候正好走到一个岔路口,他向前迈的脚步一顿,随后转过身朝着反方向走去:“我马上过去。”
在树下走了一会儿,唐岑的鼻子和眼睛都开始隐隐发痒。他拉起口罩将整个鼻子包住,又揉了揉眼睛。受到刺激的泪腺分泌了大量透明液体,将他揉搓眼睛的那根手指打湿了。
唐岑甩了几下,才将手上的眼泪甩掉。
希望他那两个热情又心大的美国朋友能平安度过这个春天。
第8章
“叮——”早上七点,摆在床头的闹钟刚响起了第一声,一只从被窝里伸出的骨节分明的手就拍了下去,烦人的噪声戛然而止。
窝在被窝里的唐岑又往里缩了缩,赖了两分钟的床后,他慢吞吞地边揉眼睛边坐起身,先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挣开被子到浴室洗漱。
今天是星期一,又是格外忙碌的一天。
唐岑拿着课本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原本空旷的教室变得有些嘈杂。他朝着熟悉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自己常坐的位置还空着,才快步走了过去。
坐在座位上,唐岑用课本替安迪占了自己右手边的位置。在他收回手的时候,左侧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早。”是陆晟用中文和他打了声招呼。
刚睡醒没多久,唐岑的意识还游离在状况之外,他迷茫地回了陆晟一声:“早。”
陆晟指了指他左手边的位置:“旁边有人吗?”
“没有。”被陆晟这么一问,唐岑更加疑惑了,他不太明白不同系的陆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教室里,“你今天早上也是这门课?”
陆晟被唐岑的问题逗笑了,他边笑着边坐了下来后,才在唐岑不解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们已经一起上了三周的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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