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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第1页)

众人纷纷点头,就是这么个理。

“依附盗匪,这听起来挺荒唐,不过,却也是有例子可举的。”陈燃道:“北荒那边,有十多个聚落吧!七百人,还是八百人,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们其实等于向盗匪屈服了。税是不向王国交的,盗匪在他们名下就相当于那些恶霸和无德的领主老爷,一年下来,辛辛苦苦的劳动才所得,被掠去不少,自己只能混个半饱,还得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就被打了,老婆、女儿就被糟蹋了。不过,他们仍旧活着,为什么不逃呢?听说王国在恢复战争的创伤、用钱的地方很多,艾尔文地区也税很重,而且底层的民众都是给贵族们打工,土地都不是自己的,一来一去,就是日子好一些,也非常有限。”

人们叹气,谁说不是呢!如果艾尔文真是天堂乐土,人们还干嘛来西部?还不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艾尔文、暮色森林、赤脊山,这些地区的土地都是有主的,你耕种,等于是租借领主的土地,税重的很。当初来西部,就是为西部有个奔头……

“另一条大路,就是靠自己。”陈燃继续说:“我们哨兵岭之前就是这么做的,自己种,自己收,假如早看穿了贵族们的嘴脸,不积钱向他们请求支援,今年下来,到也能攒几个小钱。最起码大家都能吃饱,偶尔还能改善一下。可这样风险也很大,没人来帮我们,谁都指望不上,跟盗匪的仇是越结越深,不但平日要防着骚扰,一旦发起狠来,还要硬拼,镇西的坟园埋着的,不少便是死于非命。这种时刻提心吊胆、随时可能丧失亲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人群中气氛压抑,陈燃的话让大家想起了那些惨死的家人,不少人还落了泪。“我们的日子,过的怎么就这么苦呢?!”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醒过味儿来,大声问:“哎?所罗门!你不是说有两条路吗?就这样的两条路?这不都是死路吗?”

陈燃点头,“路确实是路,也确实是死路。我跟大家绕了这么半天,核心的思想其实只有一点,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声音突然转高,变得铿锵有力。“当初,来西部拓荒,这里豺狼人、山狗、野猪,到处都是,我们有什么?有这高大的镇墙吗?有这眺望的哨塔吗?有这挡风雨的房屋吗?没有!有的就是手中的棍棒,一顶帐篷,几件随身的物品,几天的口粮。但我们有一样值得称道的东西,那就是勇气!逼上绝路的勇气,打不到猎,我就得饿死,砍不倒豺狼人,我就得反被砍死。这是什么?这就是抢!跟天抢!跟地抢!跟所有敢于威胁我们生存的抢!不管他是狼人、狗人还是其他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们难道没有发现,现在的情况跟当初是那么相似?眼前有路,但都是死路,那就等于没路,没路,就要淌条路走走!”

直到现在,人们才明白陈燃究竟想说什么,不少年轻人已经被他的气势和语言所蛊惑,高举着拳头,状似幡然醒悟的吼:“对!我们已经没有路!没有路,就淌条路出来,就像父辈的开拓者!”

陈燃眼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芒,昂声道:“我知道一句俗语,叫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盗匪当初有什么?他们是什么?一无所有,一帮石匠。穷的就剩一条命,于是拿命搏,赢了就逍遥,输了,也算个痛快。他们敢搏,我们为什么不敢?舍不得手里这点产业?可这点产业被抢、被糟蹋了,我们不照样得死?照样断了活路?既然没活路,我们就索性拿命搏!地不让种,我们不种了!房子不让住,我们也不住了!我们也流动,我们也劫掠,我们也可以打猎为生、我们也吃的下苦,受的了罪!盗匪抢我们,我们就抢回去,盗匪杀我们,我们就杀回去。比的就一个,为了生存,看谁能付出更大的代价!……”

此刻的陈燃仿佛是只极具攻击性的头狼,他的‘嚎叫’,唤起的是人们的血性,很多人的脑子里已经尽是‘被逼上绝路,我们要拼命!’这一类的想法,那些年轻人,更是激动的恨不得现在就提着武器跟盗匪们干,有死顶着,谁怕谁?反正对方也不会给自己留活路。

“嘶!”斯托曼父子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叹。蛊惑人心的本身先放在一边不谈,他们父子,跟陈燃的本质区别就是缺乏主动意识。以前光想着如何能较少损失,保全大家,光想着己方实力不足,应该借助高墙厚垒,来抵御强敌。从没想过,也没敢想以暴制暴,听听陈燃这话,地都不种了,房都不要了,破釜沉舟,以牙还牙,以血换血!如果确实是命都不要了,还真就是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们跟他们拼了!”“拼出一条活路!”不少人又开始嚷嚷,而且比例明显增多。

陈燃扬了扬手,宏声道:“拼,当然要拼!不拼我们就得死。被蹂躏致死,被慢慢耗死,被堵在哨兵岭围困而死。但拼命也要讲求方式方法,我们不能拿着木棍硬往对方的大斧子上碰。举个例子,既然我们可以舍弃现有的一切,那么,农田、还有这镇子,就再也不是我们的累赘,反是我们挖好的陷阱。盗匪来了,我们请他们住,然后,让他们尝尝被火烧,被袭杀,睡不安稳的日子。西部天大地大,容的下他们乱跑,也藏的住我们这千多人。盗匪们到了明处,我们在暗处,看谁算计谁。”

“对啊!”有人拍大腿,“妈的,不就是间房子吗?老子不要了!老子花个十几天,又能起座新的!让他们住,烧不死他们!”

“我们挖陷阱,我们在镇墙上动手脚,关键时刻,镇墙塌了,摔死他们,砸死他们!”

“我们建新的秘密居住地,我们有材料,几天就能完工,将家属安顿好,我们也搞狩猎队,我们狩猎匪徒!”

……你一言,我一语,一旦开了窍,集体的智慧马上体现了出来,一条条计策纷纷涌现,刚才还一筹莫展,现在仿佛随便拉出个人都能想个三五种办法。

陈燃看鼓动的差不多了,默默钻出了人群,拉着艾露希娅的手,踱着小步奔自己的家,晚饭的时间到了……

“所罗门,你这样做,不是等于给自己找麻烦吗?”对陈燃的行为,艾露希娅百思不得其解,终是忍不住问。

陈燃望了一眼镇中心又开始轰嚷的镇民。“比起死气沉沉的情形,我到宁愿他们能更多些野性。我不喜欢牧羊,那是无能之辈才会选择的安稳道路。我要的是狼,是狼群!这个纷乱的世界,只有勇敢者才能存活。这一点,兽人已经远远走在了我们的前边,作战英勇,崇尚荣耀,如果不是技术、装备落后,脑瓜子也不是那么太开窍,形势早不是现在这般。我的领民,必须要养成野性、尚武的传统,而且,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狼的团队精神。哨兵岭的民众舍得放弃自家的财产吗?能够统一分配物资吗?明白一体共存的道理吗?需要考虑和做出决断的,还有很多,不是活跃了思路,喊几句口号就能顶事。”

还有一点陈燃没说,那就是,他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个时代的人对新的社会形态,到底能适应到什么程度。至于这些人跟兄弟会之间的仇恨,兄弟会现在都不存在了,恨从何起?

再者,经过多次的实地勘察,陈燃对西部荒野的面积有了一个很直观的概念。简单地说,哨兵岭的这千多点人对西部荒野来说,就如同连绵的次森林里放一头狼,生存的空间太大了,如果不是特别针对的话,两个组织的人想要碰面,都很有难度。

果然,事情按陈燃说的来了。

镇民们为之努力的方向是有了,可具体如何办呢?吵了一顿,还是没个头绪。而且切实的涉及到了个人利益,这一次更乱。

以前的哨兵岭属于半原始村落、半议会的管理模式,主要靠大家的自我约束力,有问题推几个德高望重的协调解决。现在,一旦按照陈燃说的去做的话,一个强有力的首领是必须的,否则那就是一盘散沙。还得有份适合的计划,乱干一通,那可不行。这个大家都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才不能草率的拍板,于是,一边,领袖推选悬而不决,一边形势紧迫、时不待人。而且,这里谁也没有经验,规则、章程都不晓得如何搞,连个说法都没有,又如何取信众人?

再次陷入困顿之后,有人问话:“哎?所罗门呢?他那么会分析,是不是有办法?”

人们四下一看,陈燃早不在了,再看,树屋灯亮着,才知道人家见不得他们吵,回去了。天色也晚了,看见灯火,一个个肚子都咕咕叫,会散了,都回家张罗着吃饭,而推选的几个人,则来请教陈燃,看他是不是真有办法。

“我确实可以提供包括细节在内的整套方案,不过在这之前,请诸位想清楚,当你们做出选择,从某些方面讲,已经成了一个独立的武装团体。体制的改变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将导致这个团体彻底脱离了艾泽拉斯王国的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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