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看起来偏瘦的年轻男人。他穿着一身标准的黑西装,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傲气地站在三个主持人的前面。显然,他也是这场游戏的主持人之一。只是和其他主持人相比,他对待玩家的态度似乎不怎么友好。
在他身后,三个主持人一子排开,就连平日里表现有些轻佻的秋半夏也是好好地笔直站着。这三人中,年龄最大的黄老居中,左边是“假面人”菲克,右边是秋半夏,犹如体育比赛领奖台般的一二三名。这顺序,也符合项南星所知道的三人号码排位情况。
然而问题就来了,此时站在最前面的这个小个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猜你是这四个人里排位最低的吧。”
梁京墨排众而出,毫不在意地就说出了一句超冒犯的话。还没等项南星想好要不要学秋半夏那样捂他的嘴,这家伙竟然还连珠炮般地分析开了。
“所有的游戏都要求主持人至少在宣布规则时保持端正态度,这一点再桀骜的主持人也会遵守,然而这家伙却急吼吼地跳出来摆姿态,就像是为了声明‘老子才不受这些规矩限制’一样;还有,他从实力上看明显不如其他三个,但却非要站在最前面,就像在显示自己有多厉害似的。依我看,这都是病,是中二病晚期转终生绝症的临床表现。”
他一番话丝毫不留情面,连周围的犯人都听得变了脸色。这小个子自然也是涨红了脸。然而毕竟主持人的自我控制力非同一般,仅仅是一次呼吸之后,他的脸色便恢复如常,连带着急促起伏的胸口也渐渐平缓下来。
“小子,你运气好。”他冷笑着说,“从规则上说,‘游戏’现在已经算开始了,所以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希望你不要太早出局啊。”
他顿了顿,又说:“我是这次游戏的主持人,第四十三号主持人,‘毒虫’丛安。”
梁京墨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丛安确实是四个人里排位最低的一个。这一点再不服气也是事实,无可奈何。丛安的自我介绍显然不是为了落自己的面子,而是按照规则,必须由排位最低的他开始而已。
紧随其后的,13位的“黑猫”秋半夏和11位的“假面人”菲克也各自说完了自己的部分。居中的黄老轻咳一声,上前一步。
“我是第六号主持人‘老黄历’,你们叫我黄老就可以了。以上四人,就是负责这次游戏的全部主持人。”
他的声音柔和,语调和缓,可当中却又像是夹杂着刀枪剑戟,让人犹如置身于一个随时会打开的武器库之前,不得安心。这种浑然一体的感觉,比之那些随时切换的东西更加可怕,项南星不禁在想,和他相比,菲克那种刻意外放杀气的举动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瞎玩闹。
只是在场的人未必都有项南星这么敏锐的感性。黄老的话音未落,有几个人就忍不住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在黄老说出这情况以前,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小个子丛安就是游戏的主持人,而后面的三个人只是列席观摩。然而结果竟是四个主持人同时主持!这个放在这个监狱中绝对罕见,至少在场的几个人里还没有谁经历过这种规模的游戏。
而这一差别,也会对游戏过程产生相当重大的影响。
要知道,前者在这个监狱中时不时有发生,多数是因为路过的主持人本身对游戏内容产生了好奇,想近距离地看一看。远的不说,前段时间项南星与罗百川交手的那场“三连胜”就是如此,正牌主持人是“大树”林木森,然而秋半夏却中途乱入,在旁观看到游戏结束。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后来的主持人可能对游戏产生影响,但终究只是可能而已。
但真正的多个主持人同时负责就不同了。“逆境游戏”得以成立,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主持人在其中毋庸置疑的“绝对公正,绝对准确”。但就如钟表一样,当你只有一副钟表时,你看到的时间就是准确的,可是当有两副呢?三副呢?当它们不一样时,你应该相信哪个?
仿佛看出了大家疑虑,黄老补充道:“虽然主持人有四名,但在判定的仲裁上还是只有一个人,也就是我来负责。这是我作为排位最高的第六号主持人应尽的义务,请大家放心。”
作为其中排位最高的主持人,黄老的态度却比任何人都要谦卑。这种反常之处恰恰显出了他游刃有余的态度,使得任何人不敢轻视这个看似文雅而弱不禁风的老人。
趁着主持人开始自我介绍到讲解规则的这个空隙,项南星装作不经意地左右张望着,快速观察着此时大厅里的其他玩家。这一回他数清楚了,大厅里连同他在内,总共有十二名玩家,除掉自己,梁京墨以及意料之中的罗百川外,剩下的九个人里竟然也有熟面孔在。
比如自己左边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就在一天之前,自己才刚刚和他在另一个地方擦肩而过。这赫然是当时和洛林与老独眼玩过纸牌游戏的软件专家,黑小伙卢毅!
而另一张熟面孔就更熟悉了,甚至在发现项南星看向这边的时候,那个人还微微抬起手,隐蔽地打了个招呼。当时在房间调整后,项南星第一次和梁京墨探索周边环境时就和他遇见过,当时他与梁京墨两人的对话就像是和尚打机锋,各种暗藏玄机,但就是让人捉摸不透。当时项南星只是隐约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计划撞了车,而彼此又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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