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作的确很吸引我,我甚至已开始在纽约和康涅狄格州找房子,玛丽也想回东海岸,她的眼睛因兴奋而闪亮,她说:“至少我们可以再度享受新鲜的海产品了。”
最后我决定留在福特,我深爱汽车这行,我也爱福特汽车公司,我实在无法想象我会离开,有亨利做靠山,我的前途依旧看好,我也希望邦凯干得不好,这样我的机会可以早点到来。
戏剧性的事件
邦凯从通用汽车公司跳槽到福特,这成为底特律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在汽车业跳槽为竞争对手工作是很少有的。在通用汽车公司,这样的跳槽是从未听过的事,这家公司因员工之间十分团结而在底特律享有盛名。
更有趣的是,邦凯并非努森家族第一个为福特汽车公司做事的人。大约五十多年前,邦凯的父亲威廉曾为亨利的祖父工作过。在老努森的监督下,福特汽车公司两年内设立了14个T型车制造工厂,包括著名的荣格厂。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他被派往欧洲,对发展福特海外的事业很有贡献。
在老努森升任公司高级经理以后,他和老福特不和,在1921年被解雇。他离开福特汽车公司的时候年薪5万美元,在那时是极高的薪水。一年之后,他加入通用汽车公司。
现在邦凯和亨利的关系却如胶似漆。底特律的人在看着这场好戏,而新闻界更是就此大做文章:老亨利·福特解雇了老努森,小亨利·福特却请老努森的儿子回来当总裁。
邦凯的任命宣布时,许多福特的高级经理都很别扭,居然请通用汽车公司的人来做他们的老板。我也特别担心,因为有谣言说邦凯会让约翰·德洛里来替代我的职务(那时德洛里是通用汽车公司年轻而又杰出的人才,曾在庞蒂亚克部门与邦凯共事)。
我和其他福特同事都很清楚通用汽车公司的管理制度在福特不会很有效果,但亨利认为只要邦凯来玻璃大楼里上班,就会引入通用汽车公司成功的秘诀。
但他并未如愿。福特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法。我们喜欢行动快速,而邦凯却有些跟不上节奏,并且他并不擅长管理,不久之后我就很清楚通用汽车公司为什么不升他做总裁了。
邦凯始终对我戒心很重,他认为我在他来之前一直在觊觎总裁的宝座,而且在他来了以后我的目标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完全正确。幸好我们彼此都太忙,没有时间在办公室里钩心斗角,但我们的确存在意见分歧,尤其是在新车的样式上。
邦凯来福特之后就开始增大野马车的外形,加大重量。他是跑车迷,但却懵然不知跑车的全盛时期已经过去了。邦凯又一意孤行,下令重新设计雷鸟,使它看起来像庞蒂亚克,结果一败涂地。
吸取教训
邦凯虽然是总裁,但对公司却没有什么影响力,尤其是他没有从通用汽车公司带来任何得力的助手来协助他执行他的计划。他在福特也找不到忠心耿耿的手下,所以他完全没有自己的支持者,最后他发觉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完全孤立。10年之后,当我去克莱斯勒公司的时候,我告诫自己绝不能重蹈他的覆辙。
新闻界常说我带头反对邦凯,其实他的失败与我无关。邦凯没有用福特的制度来管理福特,他常忽视包括我在内的高级经理的权限和职责,常越俎代庖。
从一开始,福特和通用汽车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公司,通用汽车向来极为严谨,有许多委员会和层层叠叠的管理架构;而福特则正好相反,竞争气氛浓厚。我们做决定比较快,没有那么多的内部审核,富于冒险精神。邦凯在组织严谨、决策缓慢的通用汽车公司表现优异,但在福特却英雄无用武之地。
第八章迈向总裁之路(3)
邦凯在福特只做了19个月。亨利充满希望地雇用了这位通用汽车公司的高级经理,但他不久后就发现一个人能在一家汽车公司成功,并不保证他也能在别的汽车公司同样成功。
我很想告诉你邦凯被解雇的原因是他毁了野马车或他的做法错了,但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邦凯被解雇的真正原因是他没有敲门就走进了亨利的房间,没错,就是因为他没有敲门。
亨利的助理曾说:“亨利气疯了,邦凯不敲门就闯进来。”当然这也许不是大问题,但却使他与亨利原本就不很好的关系变得无法弥补。亨利是国王,无法忍受别人与他平起平坐,这一点似乎邦凯始终没有搞明白。他希望和亨利的关系很亲近,这真是犯下了大错。在福特公司的大忌就是,和老板的关系不能太密切,比彻姆几年前就告诫我:“离亨利远点,别忘了他的血是蓝色的,而你的只是红色的。”
解雇邦凯
亨利解雇邦凯的做法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故事,也暴露了亨利的为人。劳动节那周周一的傍晚,他派了公共关系部副总裁特德·梅克去邦凯家里,梅克的任务就是通知邦凯,公司要解雇他。
但梅克没敢讲出来,他只说:“亨利要我来告诉你,明天上班恐怕不好过。”
邦凯太太是个意志坚强的女人,她说:“请等一下,你到这儿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谁派你来的?究竟有什么事?是不是要解雇我丈夫?”她立刻就猜到了真相,梅克只好承认。
第二天一早亨利走过大厅来找我,他希望得到别人的支持,他知道我会很高兴知道邦凯被解雇的消息,而这时他还没有告诉邦凯本人。
梅克终于通知邦凯:“我想,你最好去见见福特先生。”
邦凯走进福特办公室时亨利问他:“梅克告诉你了?”
邦凯要求得到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解雇我?”亨利点头说:“很多事还是没法解决。”亨利最擅长说这种模糊其辞的话。
几分钟后亨利又来到我的办公室,他说:“邦凯要召开记者招待会。”
我问:“怎么回事?”那时我心里已大致有数了,但我想听听他自己怎么说。
亨利想告诉我他刚解雇了邦凯,但我站在那儿望着他的时候,他似乎很难开口。最后他说:“邦凯不了解,我们这里有问题。”
这时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我只记得邦凯走进我的办公室说:“我想我被解雇了,但我还是不太确定。”
邦凯刚一离开,亨利就走了进来:“邦凯对你说了些什么?”
几分钟后,亨利又回来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邦凯要在这里举行记者招待会。”
我回答说:“如果他被解雇了,他总有些话要对新闻界说一说的。”
亨利说:“他当然被解雇了,但我认为他应该到宾馆去开记者招待会,而不是在这栋大楼里。”
对于这件事,我的心情很复杂。邦凯的走我是高兴的,但我又真的非常同情他,我不愿见到任何福特汽车公司的总裁是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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