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珠亲自将楚斟送出了府,还特地招来白府的马车送他,楚斟忙摆了摆手让人回去,只身边出了府。
他下意识便要往府门前外的马车前走去,只是还未靠近,便被身后一人叫停,他回身看去,正是白家的小厮,那人正架了一辆马车从偏门出来,那小厮招呼着手道:“楚三公子,是这里,那不是咱家的马车,是,是陆家两位公子的。”
楚斟有些窘迫的笑了笑,天太黑,方才并未注意道马车前头的帜旗,如今靠近了才算看清。
他刚走到白家马车边,本笑着的脸忽的就僵了,顿下脚步又回身看了眼那停靠在路边的陆家马车,神色带了几分异样忽问了一句那小厮道:“你说,陆家二公子也来了。”
那小厮点了点头道:“是。”说罢拍了拍马匹道:“公子上马车吧。”
楚斟心事重重的上了马车,掀开车帘时又问了一句:“你可知道他是何时来的?”
那小厮只奇怪楚家公子为何对陆家公子这般稀奇,并未多想什么,想也未想摇了摇头道:“具体什么时候小的也不大清楚,隐约记着半刻钟前的事情了。”
半刻钟
楚斟神色一白,脚下忽一晃,便栽进了车厢了,那小厮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未提好灯照亮,忙问道:“楚公子可要紧?”
楚斟咬了咬唇片刻后才轻松道:“无事,走吧。”
见楚斟说无事,那小厮才轻松了口气,手中鞭子一扬马儿一声啼叫,车马便启程而去。
车厢里的楚斟掀开车帘看向门口处停放的陆家马车出神,渐行渐远,没有烛光笼罩,门庭前的车马很快便融于黑夜之中什么也瞧不见了,楚斟握了握拳头,喃喃道:“许就是巧合罢了,定就是巧合而已。”
只是无论如何说服自己,在回去的路上的,嘴角都紧紧抿起,再不得展颜。
白府书房
白郝匆匆而归,着急忙慌的便又回到了书房,一见着白郝,陆焉生才微微松了口气,他这么快便能去而复返,可见盛婳当真无大碍了。
“焉生你今日来找我何事?”白郝刚落座太师椅上便开口问道。
陆焉生从袖中呈出一封信件递上道:“焉生是来还信的。”
白郝没想到陆焉生竟没将这信件交给钱缶之,不禁愣住道:“这信是给你的。你可知晓这信是什么意思”
有这封信件,至少便可的一中尉头衔,便是没有,也是一块敲门砖,毕竟陆家在朝中有圣上下的那道令
陆焉生怎会不知,他答道:“焉生知道,多谢老大人费心,只是焉生宏图想靠这一双拳自己施展。”
陆远那样的脾性的人,竟能生出一样一双好儿子,也不知是该说是陆家时运不济出了陆远那样一败才毁了陆家百年基业,还是该庆幸陆家时来运转又得了这一双气节才智都非池中之物的少年或能重阵陆家昔日风采。
白郝思忖再三到底是没将陆家的实际处境与陆焉生说明白,毕竟陆衷春闱在即,这孩子心思本就沉,难保不会多想影响了发挥,便没再劝陆焉生收下这信,只是临了又道:“这封信便暂且寄存在老朽这处,若是哪里你需要了仍然可以来取。”
白郝惯来言出必行,这说出去的话便没想着收回,想着这孩子年岁还小,尚不知后事艰难,许碰一碰南墙,便知这封信是意味着什么了。
却未想到面前少年,甚是笃定的看向白郝道:“老大人,这信焉生不会再来取。”
便是人已走了,白郝仍忘不了陆焉生那挺拔的脊背与言之凿凿的口气,他去伸手将桌上的信件的拿起,见封口都未拆,便更觉着这陆焉生的心性非同一般,他竟是连瞧都未瞧一眼
他捏着手中的信件出神,忽对着一旁的方管事道:“你送信去趟钱府,便说后日谭月楼约他一叙。”
方管事哪里不知道白郝的打算,连连点头道:“是,老奴这便安排。”他顿了顿又道:“老大人这是还想着帮一帮陆二公子?”
白郝长叹一口气,打开抽匣将信件放回道:“便当我还他今日屋门前这一扶之情了。”他似有些可惜道:“本想着让他去撞一撞南墙,可难得见如此意气风发的人了,陆家的南墙可不是那么好撞的,那时圣上下的死令,陆衷是能靠着文仕搏一搏,但陆焉生想走武仕一路全无可能,虽说不能帮他如何,但便只当是给他将这门叩开,再往后便全凭他自己造化了。”
方管事闻声点头,扶着他走出了书房,还由衷夸赞了一句道:“还是老大人心善。”
白郝仿若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闻声嗤嗤笑了一声道:“我能有多少心善,只是觉着与这孩子有缘罢了,对他,总不知为何能生出几分熟悉感来。”
“许是因着陆大公子的缘故。”方管事想了想答道。
白郝手拄着拐杖,这回没否点了点头道:“许是吧。”
白郝忽转而问他道:“你觉着婳婳这回醒与楚三有多少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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