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亦步亦趋走在雪上,朝着那长亭而去,陆焉生就站在长廊是哪个瞧着,一动不动,目光焦灼好似能瞧出个窟窿一般。
方管事抿了抿唇上前一步道:“陆二公子,请先移步前厅吧,这处冷,您不必在这处等着。”
陆焉生却是恍若未闻,头都未移,手靠在廊柱下:“不必,我就在这处等着。”
两人行至长亭内,盛婳褪下氅帽,她肌凝胜雪,姿容纤纤,眸光是她这个年岁没有的娴静淡雅,叫楚斟看的出神,忽见她甚是隆重的朝着楚斟躬了躬身。
楚斟受宠若惊忙上前一步,虚虚扶住她的手臂:“盛二姑娘这是何意?有话说便是了,何故要行此大礼,楚三受不起的。”
盛婳似察觉道长亭外的目光,微微挪步,挡住了视线,而后才道:“楚三公子,盛婳确实有事相商。”
“盛二姑娘请讲。”
“今日楚公子的双亲会来白府,其中用意,应当不仅仅是为了拜师。”盛婳直言道。
楚斟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想到盛婳如此直白,招婿一事好似就如蒙了一层遮羞布,未言明前,只双方心知肚明,这毫无预兆间戳破了窗户纸,倒是叫楚斟一时间无措。
他看着盛婳,眸光闪闪的,什么情绪却叫人瞧不大清,只是他脸有些微微发红点了点头,声音也有些微弱囔囔的道:“是有旁的打算,盛二姑娘放心,这事我愿意的。”
心口处好似被蛰了一下,盛婳瞳孔微微放大,这好似春日里的暖风,暖洋洋的叫人发懵,她当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复,原本想好的话,这么一时间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就不好好想想吗?”盛婳琢磨半晌才问道,那段经历实在不好,就是此刻也好似能看到那少年歇斯底里的模样。
只是面前少年清隽文弱,面上那淡淡笑意实在与那人不同。
楚斟愣了一瞬,想也未想便道:“考虑过,这便是深思熟虑的。”
盛婳敛下眼眸又问道:“楚公子今年多大?”
楚斟老老实实答道:“比你略长一岁,翻了年便十二了。”
盛婳闻声喃喃:“才十二呀。”
楚斟一瞬便猜到她的意思,忙上前一步道:“是不是忧心我年岁小,心性不定,眼下承诺的事待弱冠后许就不成了,不作数了?”
盛婳颤了颤眼睫,她确实是准备这样说的。
楚斟立时便表明态度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誓言便顶破天,我往后若是不认这事,便让,便让我”他想了半晌忽道:“便让我终生都考不得功名。”
盛婳:“”
倒不必发这样毒的誓,她又活不久,不过是拖时间罢了,拿功名起誓当真大可不必。
见盛婳沉声不语,楚斟脸色越发难堪,好似恨不能此刻刨心明志一般:“盛二姑娘还是不肯信我?”
盛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才道:“楚三公子,你误会了,你不必起誓。”
“误会?”楚斟不解问道。
盛婳点了点头,侧身一步看向外头,咬唇琢磨再三才道:“我只想与你说清楚些,这事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才叫你应下的,应下便是应下了,在我外祖父那,切记一切装的好些,莫叫他看出你半分不情愿来,便是往后年岁渐长,你当真变了想法,也请依诺,至于你我之间,我并不大想过分强求。只到我及笄后,你是去是留都由你,在此之前,你都是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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