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似乎一天比一天高了,太宰已经有些天没有裹着自己的风衣了。
从八原回来之后,附近的诅咒并没有减少,齐木和他的交流也越来越少。偶尔几次书想要从中缓和一下过于尴尬的气氛,猛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也被齐木屏蔽了。
似乎一切都没有好起来,反而朝着更坏的方向肆意生长。
“这周的话,好像是有外出的活动。”邻座梳着短发的女教师侧头同太宰交谈了几句,后者勉强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下一秒一双带了点凉意的手伸向了太宰额头。
“津岛老师最近状态有些不对呢,看上去瘦了很多。”女性轻言细语让堵在胸口的淤怒散了不少,“……啊呀已经是这个时间点了,我先去上课了,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提前告假哦。”
“承蒙您好意了,我会注意的。”谦逊而距离感的回复,一瞬间就将女性营造出的亲近感再一次拉远了。
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一点,只是有些担忧的看了太宰一眼,随后拿着书本离开了办公室。
太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冰冷黏腻,像是被捕获上岸的软体鱼一样的触感。
他没有在办公室久待,而是转身朝着洗漱室走去。隔间是两个男性不掩饰的议论声,“那个津岛修治啊,真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吸引那些小姑娘前仆后继的……”
太宰停下了冲洗面部的动作,水流声伴随着不遮掩的嘲笑在上课的洗手间响起。
好半晌隔间出来了一个学生,看样子是因为急事而临时请假出来的。
学生脸上原先还带着古怪的笑意,在看到太宰的一瞬间变扭曲成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被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滑稽可笑。
隔间的议论还没有停止,太宰垂着眼睛看水流冲在自己双手上,连同绷带都被水渍溅的透明了起来。
他穿的并不厚重,甚至有些单薄。在狭小空间久坐而汗湿的后背甚至映出了肉色,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觉到热,甚至有一种难言的寒冷。
“津岛?大抵是因为他那张脸吧。”另一个稍显年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宰记得那是坐在他对面的数学老师,四十几的年级就已经早早谢顶了。
一直在流水的水龙头被拧上了,除却两个人肆意的讨论,整个空间安静的可怕。
太宰闻到了一股不是很美妙的气味,像是放置在空气外好几天的腐肉一样刺鼻,但这个学校明显不会出现这种东西,很快的气味又消失了,像是幻觉一般。
大概是有些苦夏吧,太宰有些恍惚地想着。
他忘了那个学生什么时候离开的,两个唠嗑的教师晃晃悠悠从隔间走出来的时候,太宰已经走到了二楼。
这一层没有什么上课的班级了,少数还在讲课的班级除了教师的声音安静的可怕。
太宰闻到了一股不是很美妙的气味,混杂着夏天特有的汗臭和爽肤粉的气味,刺激着鼻腔。
他抬头的时候正对着楼梯,上一层的拐角处一个满是手臂的东西缓慢地向下攀爬。
有人的呼救声从上面传了过来,那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刻意去听甚至会忽略这个声音。傲慢、妒忌,这些东西随着某些事情被无限放大发酵,酝酿了新的诅咒。
这个诅咒很新,形成的时间并不会很久。
人类的欲望总会因为温度或是狭隘的空间而被刻意催生,那个多手多脚的东西爬了下来,他顶着一张属于人的脸,而不久之前太宰刚见过这张脸。
是和他打招呼的那个女教师。
这一层的讲课声也停了下来,学生和老师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他们脸上的神色很焦急,紧接着是广播的声音响了起来。
“全体注意,有不明恐怖分子袭击我校,听从各班负责老师进行疏散……重复一遍。”
[被注意到了,负责解决诅咒的人给他定性为恶性袭击,现在在疏散人群。]
书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让人有些听不清晰。
恰巧齐木的教室也在这一层,粉发的男生匆匆看了太宰一眼,随即跟着那些普通人一块疏散了出去。
太宰愣了一会,朝着人群的反方向走了过去。
他还没有走到里侧楼梯,手突然被其他人拉住了,是之前在办公室无疑跟他说了几句的那位女教师,“津岛老师,三楼有恶性袭击,快跟我们一起离开吧。”
“离开,去哪呢?”太宰的睫毛上还有没有擦干的水珠,青年的手腕似乎有些瘦的过分了,“诅咒能有那么高的智商,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七海建人从三楼的窗户翻进诅咒扩散的地方时,一个看上去异常瘦弱的男性正在被那如同沥青一般的诅咒一点一点没过。
即便是能将人从诅咒手里救出来,对方估计也被蚕食的差不多了。
太宰觉得自己似乎再一次陷入了曾经的黑泥之中,那种相似的濡湿而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他。
“还有意识吗,醒一醒!”有什么陌生的声音在太宰头顶上响了起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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