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林眯着眼睛看他:“你威胁我?”
郑汝水坦然道:“沈局,你也不想让兄弟部门看热闹吧?”
他说得这个兄弟部门饱含得不止是来寻求帮助的简无修,还有站在卫司融身旁的宣帛弈。
沈儒林发现他刚不跟着自己走,用意颇深,眼看着局面越发难看起来,他冷声说:“跟我过来。”
郑汝水是想查案子没想把事情闹得过分难看,再次对卫司融摆摆手,他转身跟上沈儒林的脚步。
办公室里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太压抑也太心惊肉跳了。
卫司融回头看身边制服加身的宣帛弈,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今天让郑汝水打着简无修和宣帛弈的旗号给沈儒林难看,回头沈儒林绝对会想办法给他小鞋穿,这两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上下级关系。
先前的贷款案也是,郑汝水和周查都没敢想被审批,是他出面略谈了下,沈儒林很好说话答应下来,第二天签字盖章的文件送过来,让他们查到现在。
在他感受里,刑侦队想翻旧案不是多难的事,问题在于去上报的人。
郑汝水不能去,去了适得其反。
“为什么沈局对郑队有意见?”卫司融问。
他要去门口接郑汝水借东风的那位兄弟部门大队长,几分钟前宣帛弈接到傅主任电话,这会儿要赶回检察院,索性跟着一起走。
宣帛弈睨了他一眼:“你看出来了?”
“沈局态度够明显了。”卫司融先前只当沈儒林对郑汝水如此严格是因为郑汝水是队长,现在再看并不尽然,“他想安稳退休和在摆烂是两码事,能做局长不可能昏头转向不知道案子以查出真相最重要。”
“郑汝水和沈局儿子同年入市局实习。”宣帛弈低声说,“三个月实习期刚过半,郑汝水下放辖区地方派出所当片儿警,而沈局的儿子身披国旗躺在南郊陵园。在郑汝水调回来前基本没人知道这件事,我也是偶然得知。”
卫司融没追问他为什么会恰好偶然得知这么件事,拽住要走人的衣摆:“沈局儿子为郑队死的吗?”
宣帛弈低头看眼他的手:“不是,两人没听当时老警察的话,结队去追捕两在郊外高速抢劫的劫匪。错估劫匪的心狠手辣,双双被擒,当时沈局儿子性情偏激,惹怒了劫匪,一刀捅心脏,神仙难救。郑汝水也濒临死亡,不是当时医院血库充足,加上有个妙手回春的返聘老专家在,他也跟着一起没了。”
在市局门口,卫司融不好继续拉拉扯扯,缓缓松开手:“下放是对郑队的惩罚吗?”
“嗯,一部分原因。有证据证明沈局儿子是整件事的主导者,郑汝水多次劝说未果,是担心人出事跟着一起去的。严格意义上来说,郑汝水属于无妄之灾,只是他到底去了,也没能看住人,导致沈局失去儿子。所以这些年来对沈儒林的为难,他能忍就忍,不能忍就换个人去说。”
“沈局……”卫司融想了想又无法将真实想法说出来,“拎不清。”
“好了。”宣帛弈屈指轻弹某个操心顾问的脑门,“那就请拎得清的卫顾问想想今晚回家怎么向我认错,事先声明,拒绝卖惨,拒绝勾引,拒绝敷衍了事,只接受正经谈话,认真反省。”
卫司融捂着脑门,眼神里有些委屈,知道错在自己,还是答应了:“好。”
宣帛弈眼里闪过丝笑意:“去接人吧,我先回检察院。”
卫司融点点头,抬手做个拜拜手势,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大概是听宣帛弈说故事耽误会,等他走到门口,那儿已经有一个身形高大,肩宽腿长的男人拎着个行李包背对着他在看着门口方向。
卫司融绕过去,入眼一张极为英俊,堪称英俊到略让人有种被侵略的锋利感脸庞,他顺着对方痴痴看的空荡大门口看过去:“简队长,看什么呢?”
“没什么。”简无修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俊秀非常的年轻青年,眉梢微扬,“你好,浔阳市局刑侦大队简无修。”
卫司融颔首同样自我介绍:“你好,市局心理顾问卫司融。”
双方简单认识后,简无修跟在卫司融身后,一秒切换成认真工作模样:“麻烦卫顾问和我说说杨甜甜案目前情况。”
“客气。”卫司融低声说起来。
简无修此人比郑汝水说过的要聪明,在他身上,卫司融见到的不单是一个人的足智多谋,还有对案件发展的把控能力。
带人回办公室的路上,卫司融收到周查消息,说郑汝水带人去十三月酒吧拿监控,昨晚他没能让监控室开门,随着周查去的宣帛弈也没能成为例外。
监控室里的人意外坚持,非要刑侦队长亲自过去,这事儿落在简无修耳中便有另一层意思。
简无修:“能让你们队长亲自出马,这家酒吧的老板想必很有底气。”
“我也是这么想的。”卫司融也煞有其事跟了句。
“或许你们该见见酒吧老板。”简无修只是单纯建议,具体怎么办案还是郑汝水决定,他说,“综合你刚说的,杨甜甜案目前为止是知道人死于一种还在研发的实验药物,而那支药剂是劫匪路过实验室抢走的,药物出得不多,被砸烂一支,剩余全被带走。还有个奇怪的事,本该最值钱的金子被存放,药剂却被拿走了。这么说来,说劫匪的目标是药物会更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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