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朝她摆了回脸色,可当晚便郑重道了歉,如今又和颜悦色地对着她,还颇为细心地提前给她准备了更换的面纱,足以见涵养极高。
总归她是做不到如斯境地。
心虚只持续了片刻,洛之蘅便暗暗自我开解:
毕竟那时她是将将出生的婴孩儿,记不清故人也算情有可原。
这般想着,浓厚的心虚总算消散不少。
另一边。
王掌柜终于抽身,将太子叫到后面量身。
店中的各式花样新奇生动,洛之蘅边等边不时观赏,也不觉无聊。
时间缓缓流逝。
悦衣坊的客人换了几拨,太子终于和王掌柜敲定制衣的章程,离开悦衣坊。
洛之蘅紧随其后,问道:“阿兄,现在去玉翠庄?”
“嗯。”太子微微点头,随口道,“你带路。”
洛之蘅快走两步,努力跟上他的步伐。气息稍定后,指着一个方向道:“那便是玉翠庄。”
太子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极目远眺,终于越过拥挤的人群瞧见玉翠庄的匾额。
正在长街的尽头处。
悦衣坊也在街尽头,从这里走到玉翠庄,要徒步走过整条街。
是段不短的距离。
身侧女子的轻喘不时传进耳中。
太子不动声色低眸扫了眼,洛之蘅未被面上遮住的肌肤隐隐泛红,洁净的额头上蒙上层细密的薄汗,喘|息声略有些急促,肉眼可见地疲倦下来,却依然强撑着精神跟上他的步伐。
他们出府晚,锦绣阁和悦衣坊逛下来,已经有了些时辰。
眼下及近正午,日头高悬,孜孜不倦地散着热气。身侧的行人三两成群,相约着去饭庄用膳。
洛之蘅捏着绢帕拭去额上的薄汗,轻轻吁出浊气。
她已经太久没有走过这般长的路。
常年在王府闭门不出,每年前往云间寺为母亲祈福时,皆有府卫解送。抵达云间寺后也只是在厢房一带徘徊,这幅身躯闲散得太久,往日不觉,今日方知虚弱。
洛之蘅暗暗叹气。
太子脚步一顿,忽然出声:“我累了。”
洛之蘅跟着停住脚步,试探着问:“……阿兄是想要去酒楼歇歇脚,还是回府?”
“回府。”太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朝着马车的方向率先走去。
这一提议正中洛之蘅的下怀,她心头雀跃,连带着脚步也轻快了些许。停顿片刻,又有些迟疑地问:“那玉翠庄……?”
太子懒散道:“明日再来。”
洛之蘅心头的最后一丝担忧也都消散殆尽,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就依阿兄所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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