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县城附近的崂山上不光是有道观,还有土匪,或者是道士养的土匪,大明皇帝崇信道士的很多,道观的地位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几个大观的主持都是在山下和即墨县有大量的田地和庄园。
登州孔有德闹乱子的时候,这些名为道士实际上的土豪开始收拢流民残兵,或者是圈在自己土地上做农奴,或者养成私人的武装。
即墨县和鳌山卫都是破落的不成样子,谁敢去管他们,这些道士在这附近自然是做起了土豪恶霸应该做的工作,欺男霸女,侵占田地,愈发的气焰嚣张,登州一带经过孔有德之乱之后,本就是亡命徒,破落户的众多,都是来投奔这些豪强,让这些道士们的势力变得更大,更加的没有王法。
没有王法可以,没有盐法那就触碰了忌讳,利欲熏心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些道士看着私盐利大,准备自己在海边煮海熬盐了。
跟即墨县贩卖私盐的盐贩子售卖,自然是满面笑容的把盐收下,道观这等本地豪强小盐贩子怎么得罪的起呢?
所以十天后,崂山上最大的三清观就被人堵住了门口,虽说崂山是道教的洞天福地,可山上有什么意思,那边一般都是建个小殿应付下,在临近县城和田地肥沃的地方才是本部所在。
和那些地主大户的宅园没有啥差别,都是高墙大院,房屋栋栋。
“观主,您快拿个主意,这么围着,饿都饿死了。”
“观主,我领着人出去干他妈的,咱好歹是做过把总的,这手下都是能打的辽兵和山东兵,还怕外面那些盐狗子,杀败了,这即墨一圈,就是观主你说的算了。”
站在当中的一名老道士脸色煞白,和身上穿着的金光闪闪的道袍颇为的不相称,在那里颤声说道:
“无量天尊,贫道向来清静无为,造福一方,怎么却遇到了这等凶恶之辈,朗朗乾坤,还有王法吗?”
他皮肤白净隐隐现出油光,几绺长须飘洒胸前,还真是有几分仙风道骨,不过方才那话语要配合着他身后大宅院,还有这道士养在后宅的十几个婆娘,还有在附近田地上耕种,连饭都吃不饱的农奴来说,就更有说服力了。
别看平时这道士说句话,连即墨县令都要琢磨琢磨,威风的紧,可今日却是慌了神,听着手下的人出去打的,还是求饶的在那里争论不休,不过那位说是要出去打的把总,改口风也是很快,看着众人的意思,马上顺应民心的来了一句:
“这宅院观主也是经营多年,高墙深沟的,不如咱们就坚守几日,咱们有粮食,有水井,他们人吃马嚼的可经不起这么熬,到时候撑不住退兵,观主再去官府告他们一状,这不更好。”
这番话正和那名老道士的意思,顿时是连连的点头,开口说道:
“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马壮士你只要守住了这宅院,事后贫道出钱也给拉些人马,去官府捐个千总的头衔。”
里面说的正高兴,在宅院高墙后面的那些打手家丁的头不敢抬起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道:
“里面的混帐东西,快些把院门打开,你们违禁贩卖私盐,巡检衙门今日过来,查缉私盐,罚没财物,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动了刀兵。”
有那胆大的打手起身就要拿弓箭射那喊话的人,可怜这道士不过是地方上的地主,手上那里有什么像样的兵器,充其量是把猎弓,下面的喊话人也都是警醒,看着有人冒头,扭头骑马朝后面就跑,猎弓根本够不着。
距离这宅院一百多步的地方,三百名盐丁在那边紧张的忙碌着,赵能骑在马上盯着不远处的宅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李孟离胶州几个月,因为赵能在盐丁队领头的人里面年纪最长,处事最稳重,所以留在胶州主持。
不管是巡检衙门还有胶州守备营,在李孟的主持经营下,都有一套完整的规条在,相比于缺少了主事的人,就要崩坏的大明各个衙门和集体来说,李孟手下的这队人马可以相对正常的运转。
李孟虽然离开,消息在山东也没有传开,各处的盐枭盐贩在盐丁士兵的威慑之下,根本不敢有什么异动。
可总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角色来触碰虎威,比如说算计着日子李孟差不多就要回来,却在即墨县那边传来消息,有人偷偷摸摸的在那里贩卖私盐,在山东境内作奸犯科的角色不少,可是和李孟这个系统没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去主动的替天行道,但是这在山东境内贩卖。而且还是在胶州附近,那可就是犯了忌讳。
在即墨贩卖私盐的几个人自然都是李孟系统的下线,城外的三清观观主还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想到自己这边前脚过去,后脚就有人急忙忙的跑到胶州去报信。
这件事情报到巡检衙门那边来,赵能倒是没有自己拿主意,而是把宁师爷等人找来商议,宁师爷做人做事都是很稳妥,只是指出来这一点。大凡领兵的将官,特别是李孟这等胸有城府之人,肯定是不喜欢别人擅动兵马,这可是大忌讳。
赵能做人一直是小心翼翼,即便是在外面镇守路卡的时候,李孟所规定的每一项训练工作都是十足的做到,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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