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营栅背后的登州军阵列,没有一名满蒙的军兵想着对方是在运动中,而且刚刚推开营栅,步兵阵线并不稳固,而自己的马匹正是在奔跑的时候,搞不好可以把对方撞开。
这些鞑虏的军兵下意识的拨转马头,朝着另外的方向逃窜,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他们因为恐惧已经是昏了头。
两翼的骑兵阵线实际上颇为的单薄,穿着重甲的铁骑兵虽然看着可怖,但失去了冲击的速度,那威力也是失去了许多,至于胶州营的轻骑,未必有满蒙八旗骑兵的战力,可这个时候,没有人去分析什么,每个人都是在恐惧之中,盲目的,疯狂的,在这逐渐收紧的包围之中狼奔豕突。
两翼的骑兵本来是轻骑兵在外圈,而铁骑兵在内圈,此时也有了稍微的阵型变化,铁骑兵到了圈外,而轻骑兵则是在内侧。
轻骑兵大部分都已经是下马,掏出出了锯短了枪管的火铳准备射击,胶州营的骑兵训练,猎骑兵和哨探和铁骑兵都是骑马技艺精熟的战士,这些士兵在加入胶州营之前就已经是有了骑马的经验,还有一种,就是训练极为刻苦和在马背上的悟性特别高的,这些先天后天的骑兵都是留在了铁骑兵之中。
而其他的人,毕竟农民和半农民的军户子弟,特别是在山东这种地方,能有骑马经验的还是极少数,后天的训练也未必会有多大的提高,再怎么训练,也未必能比得上那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蛮族,还有那些实际上是职业士兵的家丁和亲兵们。
一名骑兵的耗费是几名甚至是十几名步卒的和,如果不能培养出来一支有足够战斗力的队伍,那这样的花费,对财政紧张的胶州营山东兵马,可是一点的好处也没有。
胶州营索性是改变了自己的思路,除却用作决定性机动打击力量的铁骑兵之外,胶州营的轻骑兵更像是一支骑马的步兵,给他们配备火器和冷兵器,借用马匹的机动能力,可以在很快的速度下在特定的位置布置下一支部队。
所以对这些轻骑兵的骑术要求不太高,但步兵应当掌握的战斗技能,他们必须要更加的精熟,火铳兵和长矛兵所使用的武器,他们也要全部的掌握。
在包围圈两侧的胶州营轻骑兵,拿着火铳作出了步兵火铳队列,他们的火铳锯短了枪管,射程不远,可在四面环绕的包围圈之中,反倒是最适合的武器,毕竟在包围圈的内部还有第一道阵线的七个营。射程较短但一样可以杀人的武器好像是为了这个战场预备的。
这个战场在广阔的平原上,登州军在南,骑兵在东西,老营七千人在阵中,一万一千人在北,其余九千人开始慢慢的朝两翼豫东。
这个包围圈在逐渐的缩小,火铳声一直是在密集的响起,现在每名火铳兵都是在自由射击,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的瞄准,而不是毫无顾忌的打空,因为如此狭小的空间,流弹很容易伤害到自己的队友。
满八旗和蒙八旗的骑兵队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曾尝试着去冲击胶州营的阵线,但这种不成规模的冲锋,都是在胶州营的步兵军阵面前支离破碎,甚至是撞上去就回不来了。
禄忽台是正红旗的佐领,他三十出头就能做到这个位置,这是八旗里面的异数,他在二十岁的时候还是老林子里面的生女真,被搜山捡海抓人的八旗兵队抓下了山,这才成为八旗兵马中的一员。
这样的生女真勇悍异常,都是被满八旗的亲贵争先恐后的收入自己的旗中,禄忽台则是被礼亲王代善相中,派到了自己的儿子岳托身边担任摆牙喇亲兵,多尔衮率领大军第四次进入关内的时候,岳托是作为副将一同跟随前往,谁想到岳托却在关内感染上了天花,病死在济南。
按说禄忽台这些亲卫因为自己的主子死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两红旗的旗主,礼亲王代善倒是在这件事上颇为的宽宏,或许是睹物思人,对他们这些跟随着岳托的摆牙喇亲兵反倒是宽宏异常,抬举这禄忽台做了正红旗的佐领。
这次进关在来得时候,关外的八旗亲贵可没有人能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是拼命的把自己的亲信朝着里面塞,这禄忽台虽说是被抬举了,可做事倒也比其他人强不少,被代善很看重,这次也是被派了进来。
禄忽台和明军大战小战的打了不下二十次,自认为明白这些汉人军队到底是怎么打仗的,开始排列阵势很是像样,要是清军这边冲,那就是火炮和火铳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火器乱放一通,等冲到跟前的时候,火器都是打的没有弹药,身管红热不能使用,接下来就是直接冲进去,大砍大杀,那明军多半是要崩溃的,到时候跟在后面砍人就是。
若是明军先冲,一般都是些家丁簇拥着几个脑筋不清醒的明军武将一起,虽然会给清军的阵线造成些麻烦,可那人数实在是太少,根本撼动不了大局,把这些人杀掉,那就会带来更大的崩溃。
久而久之,禄忽台心中养成了一种极强的自信,在这种自信下,往往战斗力会有更超水平的发挥。
和身边的同伴们互相交流的时候也是如此,禄忽台不止一次听身边和手下的人说,明军是一年不如一年,当年老汗在的时候,和明军野战还很是吃力,到了现在,一到打仗就和撵羊一般,简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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