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整个晚上,江璨都在裴与墨好可怕啊和公主怎么会可怕呢的想法间疯狂横跳。
而每个经过江璨院子的工作人员,都看到在阴森森的月光下,那个京都来的大佬正坐在廊边认认真真地啃果子,一口一口,声音清脆得像啃着谁的脑瓜。
加上唇边指尖鲜红的果汁,乍一看,非常嗜血,非常残忍,非常可怕。
而坐在一旁的江璨,撑着下巴,脸上时而是迷之岁月静好的微笑,时而是不明所以的犹豫,正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
矮矮的院墙外,导演跟医生携手而过,见状互相对视一眼,惊恐之情溢于言表,落荒而逃。
新嘉宾是开始拍摄的当天到的,江璨大清早伸着懒腰一出门,就碰到在门口拎着行李箱的江和跟宋越。
江和仰着清秀的脸,笑得露出洁白的牙,“哥哥,好久不见。”
江璨怔怔地看着江和,神情一时间突然有些恍惚。
这个人的样子和说话的声音,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
“你又不是我家的人,怎么好意思拿我爷爷给的东西?”
“那看爸妈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好了。”
“妈,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欢迎我回来?可是,明明我才是你们的儿子。”
…
工作人员们搬运设备的轱辘声远远近近地响,江璨猛地反应过来,啪地一声赶紧把门关上。
江和:“哥…呀?!”
他被江璨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正准备向前走,险些把脸都给拍扁了。
江和捂着鼻子,忍着疼还不忘仔细回想江璨刚才的表情,有惊讶,有不解,有茫然,甚至有心疼,却没有他想要的愤恨和嫉妒。
失望地撇撇嘴,他习惯性委屈地看向宋越寻求安慰,宋越却没有看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忙来忙去的栏目组,试图在里面分辨着什么。
裴与墨才出来,就看见江璨飞快地把门关上落锁,还把院子就近的小板凳给拿过去紧紧挨着。
像是外边有什么洪水猛兽。
裴与墨问:“怎么了?”
江璨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都没有,外面没人。”
裴与墨眯了眯眼,就听到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发出娑娑的响。
敲着门,男孩子绵软的声音里似乎带了哭腔,“哥哥,你是不是不愿意见我?哥哥?”
这又是江璨哪里冒出来的好弟弟?
他还要再听,腰间却被紧紧箍住,江璨一鼓作气,几乎是抱着他冲进房间。
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关了两扇门也还能依稀听到外面的响动,注意到里边的床铺没有整理好,江璨把裴与墨抄起来就放到床上,还拿棉被用力地裹起来,捂住耳朵。
裴与墨:“?”
江璨郑重其事,“不要听,也不要管。”
哪怕是旁观者的他,想起彼时的场景都忍不住地感到心痛。
江璨尚且记得,真公主把假公主赶出王宫时的姿态是那样地高高在上,带着不明所以的恶意,甚至为此撒了谎。
而被诬陷的小公主,却神情淡淡的像个旁观者,没有解释,甚至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就离开了居住了十几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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