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继国缘一仿佛就是人外之子,比起继国岩胜循规蹈矩的身为武士的前二十年,他曾经的经历一片空白(会长还没画),所以他此刻的表现,就像是没有人告诉他这些事,全都需要他自己睁大眼睛去看。
舞台剧就是需要一个情绪肢体的强烈表现,《鬼灭之刃》不像那些有名的歌剧话剧,就算未曾看过也多少知道一些情节或人物。
《鬼灭之刃》的故事、背景、人物,对于此刻前来开放日的绝大部分并非本校的外人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观。
所以为了不让观者一脸懵看不懂,社长就必须要把鬼灭的设定揉碎了、捏成粉,交织在每一个剧情和对话里面。
然而,前一秒还带着幸福笑脸的狛治,却在下一刻失去一切绝望的情感,让众人突然反应过来——属于这个时代的黑暗。
在这个时代,不仅仅有着吃人的恶鬼,还有披着良善皮囊、却比鬼物还要可怕的、让人防不胜防的人类。
“……缘一,你别忘了。”继国岩胜不知抱着何种心态,对自己的弟弟说道,“鬼,本就是堕落的人类。”
舞台场景的灯光突然消失,只留了下了一盏从上而下的灯光打在继国岩胜一人身上。
继国岩胜的目光却不像往常的演员放在观众的位置,而是微微侧头,看着停滞在原地存在于灯光之外的继国缘一。那赤红的外袍,哪怕在这黑暗之中,仿佛也带着灼热的温度和色彩。
“双子的降生,在这个时代,及有可能会引起继承权的斗争,所以会被当做不详的征兆。”
继国缘一的情绪寡淡,而另一个主人公——继国岩胜,他的情绪也极少外露。这对兄弟除了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随后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这种人设几乎就是舞台剧的大忌,很难以演绎出他们内心的想法,让观众理解那种情感,感到无聊。
但是不知为何,这对兄弟的表演,依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缘一更是生来额上就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斑纹,以至于……说要杀了他。”
“可是,缘一活下来了。”
“虽然我们住的房间、穿的衣服、受的教育、甚至吃的东西都天差地别,但是缘一还是活了下来。”
“站在宽阔的房间里,穿着柔软精致的服饰,接受着武士的教导,这样的我——对着住在三叠小屋、穿着粗糙麻衣,甚至连话都不会说的缘一,产生了卑劣的窃喜。”
“交织在内心的愧疚和这种卑怯的情感,让我瞒着所有人,偷偷前去三叠屋找他。”
“缘一从小就没有笑过,直到七岁时,我都未曾听到过他开口说话。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他无法听见。”
“连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事实却并非我所想,正是那年,我所认知的一切都改变了。”
“我瞒着所有人前去找缘一,这件事甚至连母亲都不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在那间小小的三叠屋听到这样的对话。”
“「缘一,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开口说话。」”
“「既然曾经都未曾开口,那么现在也不要暴露你会说话的事情。」”
“「母亲只希望你平安长大……所以,离开这里吧。」”
“母亲这么对着缘一说着,但是我却有一种感觉,缘一隔着一道门,在看着我的方向。”
“我听到缘一的声音,他说,「好的,母亲。」”
“缘一离开了。再次相见时,曾经三叠屋的孩子,变得就像独一无二的太阳一般耀眼。他的剑术趋于化境,连人外之物都可轻易斩杀。”
“在缘一教会我呼吸法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当年并非我的错觉。缘一他的确「看」见了我,因为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在缘一看来都是透明的。”
“——我想要达到的境界,是我曾经可怜的孩子一出生便拥有的。”
“像他这种颠覆世间常理存在的强大……”
继国岩胜的话音截止在这里,离开了舞台,而灯光也再次亮了起来。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黑暗舞台上唯一的光芒吸引,所以回过神,后面的背景也已经不同了。
比起刚才宽阔的道场,此刻的背景给人一种糜丽的感觉,是用最明艳的色彩大笔墨的染上去的。舞台的中央,坐着一个精致美丽到宛如人偶一般的女子,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仿佛都是神明精心雕刻出来的。
银白色的长发全数被盘起,美丽的花魁抬起头,对着舞台下方的观众们露出了一个炫目的浅笑。那涂着如同血液一般的唇瓣微张,直到她开口的那一刻,宛若时间才开始流动。
这时候,观者才注意到她身边还有另外的人类存在,她对着身边的男人开口说道,“武士大人,感谢您的馈赠,但梅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花魁,自是担当不起您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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