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可以告诉我吗?”
林淇摇头道:“不行,我答应过白前辈,除了见到他们本人外,绝不宣扬他们的丑事,这也是白前辈的忠厚处,她一生锄奸诛邪,却不肯说明理由,甘愿受着所有人的误会,她把未了的事交给我,我自也不能辜负她。siw”
罗仙客跟着叹息一声道:“江湖中盛传白玫瑰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人,却不知她老人家竟是个仗义诛邪的正侠之士……”
林淇慨然道:“豪侠之士,行事但求心安,根本不在乎人间的毁誉,白前辈将她未了的事交给我,我真怕会辜负她老人家,那本册子上所列应予诛戮之人,多如天星河沙,我这一枝剑,真不知要磨得多利才能杀尽。”
罗仙客大惊道:“会有这么多?”
林淇叹口气,点点头算是回答,罗仙客不敢追问那册子上的名字,他知道问也没用,可是脸上却泛起忧色。
林淇刚好回头看见了,微微一笑道:“罗兄放心好了,贵派只有令师叔一人名列杀录簿,白前辈自己已经完成了,令师长春真人深明大义,未予追究,因此你我今后绝无为难之处。”
罗仙客脸色一宽,吁了一口气,轻轻笑道:“家师一生耿直,我倒不担心这一点……奇怪!白前辈自己也有传人,她未了心愿,为何不交给李姑娘代行?”
林淇脸色微微一动,道:“此事恕难奉告,而且李姑娘本身也不知此事,罗兄日后若是见到了她,千万也请守密。”
罗仙客愕然地点点头,不久之后,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捉摸了半天,仍是忍不住问道:
“愚兄还有一事不明,月前老弟与马思骏动手过招时,未出三式,即已剜出他的一目,功力较在扬州时好似高出许多,以老弟现在的身手,扬州桥畔,独当众人也不至于落败,老弟为何要藏技不露,坐令惨剧发生……”
林淇长叹一声道:“天意如此,说也无益,罗兄不必多问了。”
罗仙客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答案,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充满了神秘,变得越来越不可解了。
罗仙客突然略一审视道:“糟了!我们走错了路,这儿是苗村……”
林淇望了他一眼道:“罗兄怎么知道的?”
罗仙客手指那些茅屋道:“只有苗人才将草屋盖成圆顶,只须一看型式便可得知!”
林淇微微一笑道:“罗兄是故意将我带到此地来的吧!”
罗仙客红着脸道:“我说过路不太有把握,十年前的事怎会记得那么清楚,而且我在指路时,老弟也决定得太快……”
林淇微笑道:“罗兄不必解释了,我知道你对黔中四豪的私情仍在,扬州桥畔决斗时,你隐而不出,就是避免跟他们见面,一入贵州境内,你借口天雨,慢慢地延迂行程,一路上有许多三岔路您都没走错,偏偏到了最后会错了,兄弟就是再傻,也该看出来了。”
罗仙客讪讪地道:“老弟请多原谅一点吧!愚兄十年前随家师在骆家堡做客时,蒙他们多方优待,实在不忍心见他们受戮于剑下。”
林淇正容道:“是非不可不明,正义不可不张。”
罗仙客叹息道:“假若他们确有取死之道,愚兄当然不能阻挡老弟……”
林淇肃然道:“他们绝无可恕之处,兄弟是念在罗兄一片善意,才故意受愚,走入错路,多出两天时间,让他们好作准备,不过生死在天,他们能否利用这两天的时间,自决活命之途,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罗仙客将手一拱感激地道:“多谢老弟,愚兄替他们能尽点心,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以后的事,愚兄也管不了许多。”
林淇轻笑一声,纵骑向茅屋行去,一面大声道:“人到该死的时候,凭谁也救不了,反之,人若不该死,凭谁也杀不了,罗兄不必谢我,吉凶自有天定。”
说着已到了茅屋之前,拣了一家比较宽大的,伸手就去敲门,才敲了几下,草扉已经自内呀然而开。
林淇本来对于半夜无端扰人清梦,心中感到很是歉疚,可是人困马饥,舍此别无良策。
然而门开之后,屋中人居然尚未就寝,那茅屋前后隔成三间,最前面是客房,约莫有五六个女孩子都聚在那儿做针线,开门的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女郎,服饰虽异,长像却颇为清秀。林淇虽然出身富贵,家中不乏俊婢美姬,却很少与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女孩子更疏于交往。所以突然面对一大群妙龄少女时,不由得怔住了,呆呆的连话都不知如何开口了……
还是那应门的女郎比较大方,笑吟吟地说道:“官郎请进来吧!”
林淇的脸红得厉害,讷讷地道:“我们……赶错了地方,天又晚了,这才冒昧前来打扰,姑娘这儿不太方便吧!我们另投别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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