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侧脸上,亦有一道血痕——应是推操之时,被人锋利的指甲划出来的。
她愈发愠怒,胸脯剧烈起伏两下,勉强稳住心绪,对浣竹道:“他们并未为难营中其余女子,对吗?”
浣竹擦着泪:“应当是的。“
姚秦深深呼出一口气,让她先去用些上药,自己在一旁站了一阵,睫羽低垂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须臾,从喉间深处溢出一声低喃:“他们岂是为了为难你是对本宫不满呢。”
浣竹上好了药,闻言,微微睁大眼眸,看向她。
姚藁抿抿唇,忽然拉着她的手腕,沉着脸向外走去,衣摆漾出一层层凌冽的水色。
“你且指认,是哪几个人为难你。今日本宫,必然会为你讨回公道来!”
浣竹被姚菱牵住手腕,&ot;紧随在她身后,走到众人忙碌之处。
临近几个正在清点粮食的人群旁,浣竹皆没有反应,姚菱打眼看过,知晓不是,一一略过。
又走了几步,姚菱感觉手心下浣竹的身躯略微僵直,她若有所感,停住脚步,听见了几个男人粗犷的笑声,循声望去,鼻间萦绕着一阵肉香,那几人正躲在一张帐子后面,低声谈论着什么。
姚菱辨认一阵,听见他们正是在谈论浣竹与她。
——“还是李兄聪明,夺来公主身边那个婢女身上上好的裘绒冬衣,哥儿几个今日才换来一顿酒肉!“
有人灌了几口酒,旋即“啐”一声,含糊不清道:“老子早就瞧那娘们和公主不顺眼了。不过是投生的好了些,成日里端着那副架子,给她娘的谁看呢!“
众人纷纷应和。
便听方才出声的那人又嚼了几口肉,不屑道:“今日老子能脱了那小娘们的衣裳,改日便也能脱了那公主的衣裳。生了张祸水脸,自己倒是会躲在帐子里享清福我吓!早说皇室没一个好人
物!”
这次倒没有人应声。
众人面面相觑,明白他是醉了,须臾,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他谨言慎行。
那人一把推开,怒道:“怕什么怕,小心老子——”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
姚菱抚了抚浣竹的手掌,放重脚步,绕过半方帐子,缓缓露面。
她神色冷清,垂眸看了看地上东倒西歪的酒坛,寒声道:“军中禁酒,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罔闻军令!”
众人悚然,不知方才的话被她听去了几分,忙一—伏地跪拜。
姚菱命这些人,一个一个从帐后走出来,动静有些大,不少人发觉到,停下手中动作,遥遥望向这边。
姚蒸身形纤弱,与数名高壮的大汗对峙,通身却满盈着难以忽视的威仪。
她紧抿着唇,目光一一扫过地上伏跪着的几人,沉声问:“为何要虚传本宫的口谕,强欺弱女?“
姚菱纤弱的身·影,方一出现时,便被正与宋濯议事的秦颂发现。
他留意着她,见她牵着婢女,脚步似乎略快,好似在找寻着什么,原本正在听着宋濯沉稳的议案,渐渐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向她那边飘过去。
他眼瞧着她在一扇营帐后停足,伫立一阵,面色陡然冷沉下来,暗暗心惊;又见她折身绕到营帐前,将帐后几个高大的士兵揪出来,双目圆睁。
——那几人,可是军中有名的军痞,他官小势微,一向是不敢惹的,公主怎么对上了他们
公主的叠发上尚且簪着他亲手摘得绿梅,他有些忧心,然而又有些迟疑,生怕届时失控,惹火烧身,便分出一分心神,暗暗留意那边,静观其变,凝神听宋濯交谈。
立在他对面的宋濯,略略放缓了语速,淡然瞥他一眼,神色微冷,终是未出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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