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睡久了容易睡不醒,更别说甜喜昨晚喝醉了酒,本来就没休息好。
坠落感来临时,甜喜猛一睁开眼,没想到自己竟然从沙发上摔下来,跌在了贺召身上。除了胳膊撞到他肩膀带来的些微痛感之外,整个人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任何不适。
贺召的手稳稳地扶着她,给足了安全感,骨节像是有力的钉子,与她的腰线紧密嵌合。
她眼里朦胧睡意未散,缓了两秒才看清他的脸,而他在视线相接的瞬间却别过脸去,莫名地冷漠:“起来。”
甜喜懵懵地听从命令,爬起来跪坐在他腿边的地毯上,哑着嗓子叫了他一声:“哥哥。”
贺召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算做回应,欲盖弥彰地先整理衣领,然后把掉在地上的沙发抱枕摆放好,沉默着坐回办公位。
甜喜目光紧紧追随着他,意外发现他的耳朵有点发红,耳根处还有一抹突兀的红色。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受伤出血了,连忙跟上去:“哥哥,你耳朵这里红红的……”
她伸出手。
贺召警铃大作。
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她碰了一下,八成留下了唇印。偏开脑袋用手背胡乱擦过耳朵,他的语气多少有些刻意:“没事。”
甜喜顺势椅靠在他的椅子扶手上,没骨头似的懒洋洋,揉着怎么也睁不动的眼睛,嘟囔着:“好困,几点下班?”
“还早。”
贺召又蹦出两个字,心不在焉地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忽然间想到什么,后知后觉地抬头:“今天才周四,你怎么没去上课?……你逃课了?”
“没有啊,我请假了。”甜喜撒谎装乖向来面不改色。
可惜贺召这次并不买账,又或者说接连的状况已经让他耐心不足,冷声质问:“请假睡觉?”
“不是的,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贺召紧锁着眉头打断她的借口,“离期末考试一共没几天,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事可以随意耽误学习吗?你最近真的越来越胡闹了!”
甜喜一时语塞,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他本身脾气很差,跟温柔八竿子打不着。虽然表面看着穿一身西装,管着几家公司,谁见了都得叫他一声贺总,但其实他的灵魂野蛮至极,从上学的时候就是个逃课打架喜欢用拳头讲道理的好手。
他并不斯文,也不是绅士,如果曾仔细观察过他的眼神,一定能发现他面对外人时虚伪面孔下的冷漠与不屑。
高傲难驯的脾性谁也管不了,唯独对甜喜会好一点。
按照他自己的话说,甜喜是捡来的流浪狗,可他却不是主人,而是她的同类。
他父母早逝,孤儿无依无靠,又没学历,把她留在身边,起初就像淋过雨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伞,一举一动都在弥补自己过去的遗憾。后来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感情渐渐转变成了执念,愈发地偏激。
他不仅不舍得让甜喜再吃一点苦,更无法接受甜喜被任何碍事的东西影响美好的未来。
当年他执意送甜喜回学校继续读书,甚至把买游戏装备的钱全攒下来给她报补习班,砍掉自己的一切娱乐活动,省吃俭用,对她出手大方,就是希望她能有朝一日站在高处,拥有更多选择人生的机会。而不是像他一样,为了填饱肚子耗尽精力,受尽白眼,高中辍学后处处碰壁,只能摆摊卖水果为生。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贺召强耐着最后的性子又问了她一次:“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甜喜委屈巴巴,抿着下唇,好似在赌气。
只不过眼下关头,她心里清楚不是闹别扭的时候,慢吞吞地说:“我电话里问你有没有生气,你没否认,也没等我说‘再见’就挂掉了,我以为你生气了。你教过我有误会要尽快解释清楚,这样才不会让亲近的人难过……我不想你难过。”
顿了顿,她补充说:“这不是不重要的事。”
柔声如细雨缓缓垂落,顷刻浇灭了贺召心头的火。
相处这三年里,很多道理甜喜不懂,都是他一点一点教的。甜喜有时情感迟钝,无法准确感知别人的感受,有时怯懦多疑,稍一风吹草动就敏感警惕。她和正常人的心理不一样,所以才更让他心疼护短。
语气就像哄小朋友似的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贺召叹息:“还有什么误会?喝酒的事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至于再跑一趟。”
“说是说了,但没说完,其实我去喝酒是有正当原因的,”甜喜在路上想好了说辞,语气甚至透出了些许傲娇,“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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