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意志坚定。
“哎。”他轻轻叹息,又快又准地点住我的穴道。
指间的腰带被缓缓抽离,我却无能为力,酥麻复杂的情绪充溢在心间,喷涌在颊上,回旋在脑际。
大夫,请放点水,给我留点面子吧。
在灼热肌肤与冷冽空气亲密接触的刹那,我如愿陷入了昏迷……
……
几番梦回,耳边响起的都是哭声。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成这样了……”
是嫂子,我听得见却看不到,眼皮沉沉的睁不了。
“睡着了还皱眉,疼成这样了么?”
清凉的指尖抚着我的眉梢。
“你哥哥来瞧过你后,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虽不说,但我知道他很自责、很心痛。”
我全身着火似的灼热,干裂的嘴唇不由动了动。不多久,浸湿的纱布湿润了我的唇角,清水似甘泉缓解了身体里的枯焦。
突然间股上先是一阵清凉,紧接着是漫身而过的灼痛,痛的我僵直了手脚。
“嫂子给你净身,如果痛就叫出来,千万不要忍,千万不要伤了自己……”
我放松了神经,却下意识地难以出声。回潮的痛比先前更甚,瞬间便鲸吞了我的意志……
“卿卿,醒醒啊,卿卿。”
身体被摇了又摇,我渐渐从混沌中走出。
“滟儿你轻一点。”
“我已经够轻的了姐姐,她都晕了三天了,再不起来吃东西恐怕要成仙了。”
“好吵。”我艰难地撬开眼,只见身侧两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醒了醒了!”一张脸兀地俯下,占据了我的视野,“卿卿,你也太经不住打了,才三十下就狼狈成这样。想当初本鸟被爷爷用荆条抽了五十下,也只在床上躺了两天。”
荆条和棍棒怎么比?况且你当时可是又哭又叫、嚎得是天怒人怨。
我蔫蔫地趴在床上,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饿了。”
“滟儿快把卿卿扶起来。”
哎?大姐的眼眶怎么这么红?
下身像是撞到了什么,好容易平复的疼痛又开始蔓延。
“轻轻轻点啊!”我怒瞪。
“知道了,知道了。”师姐倚在床脚,乖乖地做起了人肉垫,“你这丫头平日里不好好练内家心法,如今吃苦了不是。”
我含了一口粥,闷闷地不做声。
“内家心法?”大姐吹了吹热气,在送来一勺。
“是啊,是啊。”师姐帮我理了理头发,“本派偏修内力,二三十年方能小成。可卿卿当初剑走偏锋,硬是学了有些邪门的轻狂剑。”
口中白白无味,心头平平无波。
“加上她十岁那年走火入魔、心脉受损,这小身板就已经不结实了。如今又挨了这顿棍棒,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嗯?”她点了点我的额头,嗔怪道,“这粥你咽得那么痛苦,想必又咬坏舌头了吧,张开嘴让我瞧瞧!”
师姐真是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不该糊涂的时候却大大的糊涂。我慢慢张开嘴,受伤的舌面被凉风一吹禁不住轻颤。
“再没见过比你还别扭的丫头!明明怕疼怕的要死,却总是忍来忍去。”师姐面露急色,轻斥道,“叫出声来会被小鬼勾走啊!每次都咬舌头,要咬成了哑巴我看你怎么办!”
我垂着脑袋,任由她训着,师姐不会明白这是怎样形成的下意识。十年前乾城溃败,面对身受重伤还血战不倒的将士,我没资格叫痛。而后在酹月矶遇难,背负着滔天血债,我更不能喊疼,因为只要稍稍出声就可能被贼人斩草除根。
痛,就算咬断了舌头也不能出声。不就是忍么,我的心上可是插了好几把刀,不就是皮肉伤的一点点痛么。忍,我能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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