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尖锐阴柔的嗓音回荡在金碧辉煌的玄銮殿。
居于高座的景德帝年纪已然不轻,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穿朱红、玄色为主,金线勾勒龙纹,腰系宽带的朝服,身躯凛凛,挺拔笔直,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只见他面色白净,颚下无须,狭长的凤眸宛若鹰隼般凌厉。
就这么坐在上面,便知道这是掌控大兴的一国之君。
“臣,奏太子处置陵川水患不当,引发民变民怨。”
“臣,奏太子胁迫地方官员私自发布毫无规章的征召令!”
“臣,奏太子越俎代庖,与商勾结,与民争利。”
“臣,奏太子罔顾圣上旨意,私自离开陵川……”
一个又一个头铁的御史说着这些弹劾的话,虽是跪着的,但却分外不怵坐在上座的景德帝。
此时景德帝周围的气氛简直冻结住了,只能说是杀气腾腾。
而对于御史这种生物,他们就是忒天忒地,丝毫不怕自个丢了性命,毕竟古往今来,为劝君王而触柱而死的御史那可是一桩美谈。
景德帝看着下方面容各异的臣子,或是激动、兴奋、担忧或是愤怒的神色。
“所以…”
“诸卿觉得朕该如何行事呢?”
垂下的玉珠遮掩了景德帝晦暗不明的神色,他的嗓音好似极其平静,心绪没有任何波澜。
被景德帝这么一问,御史们觉得自己有点懵。
毕竟圣上那么“温柔”地询问他们应该怎么做。
被推出去的御史们都是自命不凡,极富有正义感和爱国情的官场嫩油条。
有些政治敏感高一点的御史已经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只有一个直愣子的刘御史嫌自己头大,还真说了应该怎么做。
“臣觉得现在应当派遣能够处理陵川之事的大臣与太子转接,并让太子尽快回京请罪…”
“并且向天下人诉说自己的罪召啊!”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还未等景德帝发作。
只见一位儒雅的文官眉眼厉色地说道:“狗彘鼠虫之辈,人云亦云便断下决论,方知太子乃是当朝储君,汝这般所为…”
“有断吾国之根本之祸心!”
此人便是太子太师郄观鹤,字仰止。
被骂作狗彘鼠虫的刘御史哪受过这般气,他脸色涨红地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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