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痴缠半夜,龙玄施法控制,不让心中情欲外泄,才保得小蜻蜓完璧。两人直至凌晨方自睡去,这一觉睡的志得意满,直至中午时分才各自醒来。
昨晚交谈之中龙玄方才知道,师父之死对王寡妇打击着实不小,她本拟女儿一朝长大便成全他俩之事,转而跟澹台墨双宿成鸳,是以这些年百般示好,只待那日到来。哪想因为师门恩怨,他早撒人世独留她一人寂寞独活,每每思及,心中难过。自他死后,那盘龙山她可是来来去去走了数遭,果品纸钱添了无数也未能敛去心中悲愤之情。只好以酒消愁,哪知酒入愁肠,只能愁上浇愁。
两人起床之后各自有些不好意思,小蜻蜓勤快惯了,很少这么晚才起来,急忙跑去后院打来井水给龙玄洗脸。那井水清凉至极,给人以极好的醒神作用。
二人洗漱完毕来到门房,只见入眼处一片狼藉,纪韵诗和王寡妇各持一隅相对而卧,各自躺在长凳上酣睡不已,桌上稀稀落落的放着七八个酒坛,想来二人畅饮尽欢,竟喝了这么多酒。
小蜻蜓一笑,拉着龙玄去了后堂厨房,点着了火,做了点豆腐汤又烙了几张饼,几人蹲在厨房门槛上,粗汉一般泡着汤水吃饼。
两人吃喝完了,小蜻蜓问龙玄:“玄哥哥,今天有什么安排?”龙玄想了想道:“我想去拜祭下师父。”澹台墨尸骨无存,想要收殓是不能了,那日又逃跑再即,也没来得及收集几件师父的衣服以作衣冠冢,想来想去龙玄买了两大坛酒用以祭奠。
重又行走在故旧山路上,那一级级的台阶是那么熟悉。这次龙玄并没有脱去上衣,将两坛酒摞在左肩,右肩则坐着小蜻蜓。
他有神功在身,两坛一人百十余斤的重量不在话下。小蜻蜓本就娇小,此时更是像孩子一般被顶在肩膀,龙玄脚步轻快而稳健,一路谈笑风生。
小蜻蜓此刻悬在空中,虽座下狭窄,却是平生从未有过的踏实,她身下的男人是最能令她舒心的男人,就算她从上面掉下来也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会有一双手接住她,那双手温暖安全可靠,手的主人孔武强壮,更关键的是,他为了自己甚至会付出生命。
一千多级台阶,这要换了普通人得走上半日,龙玄少年时便已走遍,如今修道有成,未施道法,只微微用了点步法便未用半柱香的时间。
龙玄到了盘龙寺故旧之所,地上残乱破败不堪,却能清晰的辨识出原有的旧址。龙玄在寺庙之后面北朝南挖了一个深坑,将两坛酒放了进去,朝远方又是一顿膜拜。
想起师父惨死,心中难过。澹台墨虽有些劣性,却是他这世界上除了小蜻蜓得唯一亲人,此刻阴阳两隔,时至今日他都不敢相信澹台墨去世的事实。
小蜻蜓见他伤心,乖巧的陪跪在一侧,轻轻揽着他的手臂,一声不出,只默默随他磕头拜祭。
龙玄见了那堆砖木废墟心中厌烦,正准备御出火精焚烧,正在此时,听得不远处脚步声稀疏,往远处一瞧,正是卫小豹张小龙孙小狼等人引了工匠来此处勘测寺庙场地。
张孙两人一见龙玄,急忙快步奔来,走到跟前纳头便拜。一齐说道:“小的见过道仙大人,我们遵了您的法旨重建庙宇,今天先来量量尺寸方圆,不日便即开工重建,还请道仙大人放心。”
龙玄点头称是,几人说话间那卫小豹才一脸不忿自远处慢慢走来,见了龙玄竟还是怒目而视。龙玄心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伙子就那么一点微末伎俩还敢与半婴仙人抗衡,真是蚂蚁撼树,自不量力,不过这人胜在刚强固执,虽不甚讨人喜欢,却也有着极为粗豪果敢的一面。
龙玄粗略的询问了一下工程项目用量及花费,听二人说得详细,却一窍不通,便即又摸出些许散金发给两人,并取出一块自云中鹤处得来的玉佩,打入灵识嘱咐二人,如再需银两或有事相见便摩挲此玉大声呼喊,他便能瞬间感到。张孙两人接了银两玉佩,心中钦服,急忙道谢依从。
龙玄携了小蜻蜓别了两人,看都未看卫小豹一眼,便即朝远处密林走去。待得走近,搓唇成哨,一声厉鸣,只听树林顶上一阵细碎声音响起,在那密林树冠丛中探出一只白蛇之头出来。见到龙玄便即飞跃而下,是那丈许之长的小白本体。
龙玄一把接住,将其揽在怀中,小白摩挲他的脸颊,显得十分亲密。小蜻蜓见过小白,知道是自幼与龙玄为伍的白蛇精,也即不再害怕,只在一旁微笑。
龙玄轻吻了小白额头一下,对着小蜻蜓说道:“小白,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以后你就跟随她的左右吧,帮我护卫照料。”小白能听人言,回转舌头望向小蜻蜓,游下龙玄手臂朝小蜻蜓趋去。
小蜻蜓俯身张开手臂,小白便顺着垂下的手臂爬上,盘在小蜻蜓得脖子上,滑腻的蛇身贴在小蜻蜓肌肤上一阵冰凉之感,引得她一阵酸麻娇笑。
龙玄仍觉有些不妥,好好一个大姑娘每日架着一条碗口粗的白蛇出来进去总有些不妥,便即对着小白吹了一口气,小白身形一阵晃动,竟变成了筷子大小的模样,小蜻蜓轻轻取下塞入怀中。龙玄眼见小白钻进小蜻蜓胸前之处,心中一阵嫉妒,骂道:“小白你可在里面可要老老实实的,不要占我老婆的便宜。”
小白探出如豆舌头,微不可见的一阵狡黠之态。小蜻蜓娇笑道:“我的龙大神仙,你怎么还会呷一条白蛇的醋呢。”龙玄脸色微红,低下不语。
此间诸事终了,龙玄想让小蜻蜓开眼界,便即祭出乌雷桃花剑,牵了小蜻蜓的手一起跃道仙剑之上,此处荒僻人少,他也就没有隐蔽道行。
剑光如虹,一阵呼哨响起,小蜻蜓脸色潮红,站在剑身上有些惊惧。龙玄为显神威,御着仙剑在空中耍了一个特技,剑身朝上,剑上之人便即头下脚上,引得小蜻蜓花容失色,一阵呼喊,紧紧抱住龙玄手臂,引得他在空中一阵大笑。
十里之遥,御剑瞬息便至。到的家门上空,龙玄梭巡左右并无人影,便即降下,和小蜻蜓双双跳下剑来。这御剑飞行的手段着实不浅,实非普通人能所做到。他正自得意,回首正想向小蜻蜓炫耀夸口。哪知一转头过去,却看见小蜻蜓脸色苍白,芳容惊慌,目中竟隐隐有一丝愠色。
龙玄大惊,心想坏了,可能是适才一时逞强,惊到了她。急忙上前询问,看她是不是受到了惊吓。
小蜻蜓虽惊魂未定,脸上表情却又非那么简单。望了望龙玄,眼神十分复杂,并未开口询问龙玄道法如何习得,只淡淡说了句:“以后不要载我飞行,我还是习惯走路。”
这句话直说得龙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看她说完便即转身进屋,神色话语中微有衬意,实在搞不清她为什么会动怒。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入门房,只见内中两人已然起来,却在桌上置了碳炉,炉上一只硕大砂锅正自滚滚翻动,内中肉片蔬菜豆腐混杂一起。桌上又满了几坛酒,纪韵诗和王寡妇谈笑不断,脸上各自泛起淡淡红潮,显然已喝了一阵。王寡妇见小蜻蜓率先进来说道:“青儿,你去后厨再洗点青鱼来给我们下酒。”小蜻蜓依言,径向后厨而去,却未理会龙玄。
龙玄一头雾水,坐在桌上下首位置,他门前早摆好碗筷,见小蜻蜓许久未来却不敢动筷。纪韵诗微带醺意,对龙玄道:“你岳母和我一见如故,脾气相投,相见恨晚,酒逢千杯,我俩已义结金兰,成了异姓姐妹,你说可好?”龙玄还未搭言,王寡妇老爷们一般粗鲁的打断道:“妹妹真是多礼,他们做小辈的哪有资格评论,咱们舒服就好,来来来,姐姐敬你一碗!”说完一大碗酒递到纪韵诗跟前,她急忙端起大碗回敬,两人各自喝完碗中之酒。龙玄无奈,也不想理会二人之事,只觉小蜻蜓性情突变,心中兀自不安不已。
过了一会儿,小蜻蜓自后堂走出,托着一个磁盘,盘中有大小均匀一致的青鱼段,放在桌上。龙玄见她脸色稍和,放下鱼后,却也未使性坐远,而是坐到自己身旁。
龙玄这才放下心来,急忙夹了一着肉片塞在她碗中,小蜻蜓抬起头,和颜悦色的笑了一下,夹起肉来慢慢吃起来。
龙玄吃了两碗饭,喝了半碗酒便跟小蜻蜓回到闺房。午后时分,正是打坐的最好时机。他便盘腿坐在床上入定调息,小蜻蜓则捉了一张圆凳,坐在窗前,就着眼光缝补一些衣物。龙玄半世蹉跎流离,像这般安详静谧幸福的生活,实在未有经历,虽道心稳固,却难以割舍这份美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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