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思议了一阵,此刻这名不见经传的剑山派掌门却似得了天助,开了灵识一般,侃侃谈来,滔滔不绝,举证列实,枚举不断。
他话中结论就是归纳为一句话,邪云道长有名无实,邪魔外道不足为惧。
王鼎和司徒金虽觉他话中有几分道理,但都不敢下此定论。即便那邪云道长故意散出假消息迷惑正派,但也不能说明他没有真本事。否则为何他振臂一呼,便有七洞八府六十四妖齐齐来助?只能说此中有更为奸深的阴谋,而不能以点带面说其虚张声势。
剑无敌越加得意,三宗六派的名头排次一直在他心中萦绕不去,此番大敌当前,王鼎虽未出手,但金钵大师佛法无边,龙玄小子后晋激昂,两人两次显露身手都有不俗表现。金钵大师亲手捉拿了将六派打得落花流水能御十万尸兵的元寿老祖,而龙玄竟能一记逼退邪云道长之威,两人修为均自深不可测,想来让六派排名翻转个个儿来是不可能了,而六派掌门又经这五英斗邪神一役不难看出,金头陀技高一筹,且心性冲和,低沉沉静。他本自有些野心,但无奈时势不就人,偏偏在他应该崛起之时,有这么多高于自己之人,实在令人愤嫉难消。
人一旦有了争强好胜之心,便会变得激进难以理喻。这剑无敌便是如此,他年少得道,一路彩虹,不到三十岁便是剑山派中修为最强之人,然而他并不满足现状,只觉未执天下之牛耳,那这小小一派之长毫无意义。此人好大喜功,目中无人,极尽奢侈张扬之能事。剑山派本是废剑成堆而得名,他一上位,便将这满山废剑尽数焚去,再度丢弃的便是黄金青铜类价值不菲的宝剑。这些也不管是否失了剑魂剑魄,总之被他以及门人尽数丢掷那地,以显示宗门豪阔别类的名门做派。这些昂贵宝剑一经丢出,便有乡民偷偷来盗,是以成堆的黄金宝剑,一夜之间便被人掏空。是以漫山遍野的黄金白银之物,一夜之间变化为乌有。剑无敌发现后,一面派出弟子下山搜回,一面又自寻找此类神兵,吸了剑魄剑魂后再度丢掷山间。如此摆阔,即便家有金山银堆也有花完的一天,是以他上任不足三年,宗门财政便告赤字,宗门上下不得不紧衣缩食,过起了穷日子。有些弟子捱不得苦,便偷偷去剑山盗宝剑变卖,被他知道严厉斥责了一番,这才无人再敢私自去取剑。
大堂之上众人各有心事,只有王鼎知道剑无敌兜了一个大圈子必有话说,便静静等待他想要说的正题。堂内有些见识的前辈耆宿都知道剑无敌西绕东拐的据理分析必有后话,却都各自持重,均自不去表态发问,冷眼旁观,拭目以待。
还是轩辕博鳌未能沉得住气,忍不住发问道:“剑兄果然好见识,那依你所获,下一步我等再将作何论断?”
堂内之人都在等着这等发问,却都只待别人开口,而自己却不发诘。
剑无敌双目熠熠道:“再探敌营!”
这一语即出,四座皆惊。王鼎暗暗摇头,司徒金龙玄相顾无言,泽缘大师欲言又止。堂内之人皆自惶然。
于金钩惧道:“前番探营,不慎将狂魔魂魄接回,此际再去,还不知有什么无底陷坑等着我们呢?剑兄虑否?”
金头陀默然不语,手里拈着一根佛珠,噼啪转个不停。他本自佛性恬淡,虽偶有少年激跃之举,可总归是佛家中人,前次与轩辕博鳌冒险入营,确也存了替本派立威之心,但一击不中,反遭难厄之后便自痛心思过,已知邪云乃异人,实不能以常心以度之,是以存了随大家的心志,不再出头越众,以免再令派门蒙羞。
轩辕博鳌却是大咧咧粗哈哈的一个人,他虽失利于前,却未有丝寸悔悟之心,只恨当日大意,过于谨慎。殊不知,前番若非金头陀自恃弱水瓢和佛光之能相助,恐怕首次探营便即无人陪伴,还在这里自以为天下无敌,只是等待一个合适机会便得以扬名天下了呢!
剑无敌胸有成算,说道:“此番与前次头陀兄和轩辕兄探营自有不同,我建议六派倾巢而动,泽缘大师、金头陀压阵善后,金钩兄拓跋兄做刺探暗隐先锋,我与轩辕博鳌双剑合璧,再探敌营虚实!”
越说王鼎越是摇头不休,他不再言语。六派中人已有对这三宗六派排名不满之心,日前为何那弑仙邪神拘了柳一阳肉身蛊惑作乱便即在正派弟子中引起轩然大波,跟这六派弟子不忿屈居后位也有莫大关系。剑无敌此举一旦成功,便是六派扬名天下,倒转次序的大好时机,自己忝为三宗首脑,此刻若出言制止,定会使人觉得是横加拦阻,以防六派建功夺位之嫌。是以他虽心中大大的不赞,却也未露于外。
司徒金与龙玄是主客身份,更是不便发言制止。
六派之中于金钩和拓跋隐自属中立之辈,二人一般的飞行隐遁,无论守城还是攻敌,都各司其职,百年不变,无论是胜是败,两人都自有自保能力,所以既不由衷赞同也不加以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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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头陀和泽缘大师都是方外之人,一个已知前耻但同为六派一脉,不便加以反驳。另一个虽为女流却最是暴躁快意,在她心中,这般举动总好比龟缩不出好上千倍,纵然邪云诡计多端,大不了就拼个鱼死网破,卫道除魔,死而后已,那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轩辕博鳌也是一般的容光焕发,几乎急不可待道:“双剑合璧,大破敌营,哈哈哈!妙!妙!”此际他彷如被邪魔控制了神识一般,忘了日前那邪神的一魂一魄便即能随手将他的“人剑合一”破去之事。
三宗之人各自默然,六派掌门很快达成一致,简单准备一下便要出击,各人自回寝处,准备昼伏夜出。
堂上只剩下王鼎司徒金龙玄三人,司徒金苦笑道:“鼎兄,你觉得此次探营,可能如愿否?”
王鼎望了司徒金一眼,也是满脸仓惶道:“难矣!难!”
龙玄虽年轻,可随着历事渐多,看事竟有些独到之处,轻轻说道:“此刻若非邪云另有诡计,六派掌门便都有大厄!”
此言一出,王鼎和司徒金均自变色,望着龙玄都说不出话来。
龙玄看着两位前辈,轻轻说道:“莫愁,六派阖出,那我三宗也莫要坐视不理,咱们也一起悄悄跟去吧,若真无计可回,便与邪云斗个你死我活便即是了,三宗六派都拾掇不下这邪魔外道,那么也只能说当世邪祟当道,我正派力有不逮……”
王鼎和司徒金均自点头,各自出了一口长气……
弑仙邪神被金头陀生擒,邪云道长便自有所感应,又是一计落空,看来正派中人气数未尽。那日元寿老祖失利皈依,他怒不可遏,一记雷法踏出,却被龙玄逼回,虽当时随便一踏,但也是他修为法术力之所在,虽不是十成功力,却也是真正修为。
被龙玄反击而回,令他心生惧意。他原本以为只有金钵大师和王鼎才是最难对付的,哪曾想这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龙玄竟也有如此手段,实在令人心生忧虑。
邪云道长自前番金头陀和轩辕博鳌来探营后,便自将自己所居帐篷加以改进,本是一间单独居用,此刻被改为里外两间,外间作客间,用作会理杂事所用,内间却是三层野牛皮围的主间,专门休息修行所用。里外间的厚重布帘上星斗闪烁,布满法阵,与外界几乎全部隔绝。
邪云道长此刻在内修炼,只见他盘腿虚空而坐,浮在半空,只见他身下是一个小小沙盘也自虚浮半空。这沙盘彷如一个模型,也自有山岳河川,日月星斗,虽似匠物,却似有生命一般。日月悬其上,星斗随月行,江河湍流,不知是何法宝。
邪云道长凝思少刻,便是一个手印打出一道蓝光铺在那沙盘上,只见沙盘世界中一阵紊乱摇晃,朗日寸移,竟似白昼转夜。但法力之威却只奏效半刻,便自停而不动,那轮旭日又自缓缓顺着黄道东移,恢复之前之象。
邪云道长深深出了一口气,极为不忿的自言自语道:“三合逆转大法竟这般艰深,我这天星如意盘和外界世界基本一致,却不能令白昼月出,看来还是未能参透此法啊!唉!可怜!我二十载闭关修行,还是不能做到这最高境界。”
正自自怨自艾,却听得外面脚步声起,便自收了功法,那沙盘也自一阵旋转飞入他袖中。
帘后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道:“邪兄,运功已有半日,可敢疲累,小妹备了茶点,略用一些休息一阵吧!”
邪云听得紫潇涵来探,收起面上怅意,对着铜镜整理一下装束,脸上又自带着深不可测的神情应声迈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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