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璇蹙眉:“你是在质疑为师?”
凌安跪在地上,“徒儿不敢。”
妙璇冷声道:“她一个副峰弟子擅自进入主峰,本就违背门规,我就罚她跪了一日,谁想她受罚并不老实,小动作不断,念态度不端,便多加了半日,如此而已。”
“师尊既让她入主峰居住,便是将她当做了主峰弟子,又谈何擅闯?师尊要罚跪,按照师尊的洞悉力,不当不知晓灵力低微的弟子在受过了青石跪刑之后当是如何虚弱,可师尊又要她清理屋子,乃至于晕倒,若不是徒儿赶到及时,恐怕该要了她的命!”
凌安的眼逐渐变得寒凉。
“你今日来,是要兴师问罪吗?”妙璇拔高了声音,有动怒之兆。
“师尊救我于微末,徒儿怎敢大逆不道。只是扶澜伤得太重,师尊念在她为弟子们医治的份上,也不当下如此狠手。若是师尊日后还要为难扶澜,恕弟子不肖,当用春望山弟子凌安的身份,赦她于刑。”
他用的是春望山凌安的身份,不是妙璇座下凌安的身份。
分明是跪在地上的人,平静地开口,神情也并无逆反师者之意,却莫名有种摄人的气魄。
妙璇哪里见过凌安忤逆自己,因着九年前将他从流落街头的生活赦出来,凌安对自己一向尊敬——虽然他并不知晓,当年她的本意并不是救他,只不过是闹了乌龙,她不好收场,就将凌安收作弟子了。
妙璇不由大怒,沉声道:“你既然如此护着她,往后就不要说是我妙璇的弟子了!”
凌安浅笑道:“我不护,也有旁人护。”比如晏曦。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
他的喉间也梗了梗。
果然,这话戳中了妙璇的逆鳞,她眼睫一颤,掀了手边的瓷瓶,瓷片溅落一地,“逆徒,滚出去!”
凌安站起身,长身挺拔,在地上拉下颀长的影子,他逆着光,光便将他勾勒出鎏金的轮廓。
行了礼之后,离开了望雪阁。
回到青竹居,隔着窗子便能望见,扶澜已经睡着了。
凌安轻轻推门而入。
她睡颜很静谧,小巧的脸、纤长的睫毛、殷红的唇,像是山下街市上卖的瓷娃娃。
不过,应当是最上等的瓷。
凌安静静地坐着,天已彻底黑下来,蓝黑的夜幕缀着几颗星子,今夜无月。
到了半夜,扶澜醒过来,望见一旁点着豆烛火,烛火跳动,朦胧地照亮凌安半边侧脸,冷白的肌肤被染得橘黄。
他手中执卷,闻动静,转眸望她,“醒了?”
“试试能不能走路。”
扶澜扶着椅子的把手站起来,膝盖结了痂,肌肤外层硬硬的,站起来时会扯到痂,因此扶澜轻嘶了一声。
“你先坐下。”
凌安取过趁她熟睡时磨好的药,又要去撩她的裙摆,扶澜心一颤,挪了挪腿,自己慢吞吞地提起裙摆,露出膝盖。
凌安面不改色弯下身,握着她的脚踝固定腿,为她上药。
她的小腿和脚踝都很纤细,脚踝他一只手便能握住。
因常年握剑的带了薄茧的手覆在娇嫩柔软的肌肤上,热度顺着手一路蔓延,她的小腿泛了层粉意。
烛火忽明忽暗。
像是扶澜那颗忐忑不安地跳动的心。
“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要的东西?”凌安一边用天丝帕子蘸药汁,一边问。
“唔……”扶澜支吾半晌,她确实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能够借此机会来到俗世就已经很好了,纪宁儿不允许她到处跑,生活的空间也被纪宁儿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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