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茶?”他问。
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
扶澜点点头,想了想凌安偏涩的口味,取了合适的茶来打算沏,凌安却从她手中接过,“我来。”
茶雾和热气同时升腾起来。
扶澜喝了口茶,甜口的。
其实她并不算挑剔,虽说爱喝甜些的茶,但苦涩的也不是不可。
这盏茶却被凌安调成了甜口。
是以,他坐着没动,手中捧着本从扶澜书架上取下来的药经,眸光在上面流走滑动。
扶澜分明是屋子主人,却不好意思了。
春日烧炭,屋中像是蒸着火炉子,热气扑在脸上,扶澜很快出了层薄汗。
她瞧着凌安肌肤如玉,端端坐着,一丝异样也无,只好怪自己事多,轻轻将半开的窗子推得大了些。
凌安像是一尊神祇,坐在这里让她好不自在,扶澜便取过剪子和前段时间晒干的药草,剪成小段。
少女对着窗子,纤纤玉指如蝴蝶灵巧翻飞,是热得很了,额角有层细密的汗珠,衣衫黏在身上,透出起伏的曲线。
凌安指腹摩挲起书页的一角,凤眸里的寒潭拂过春风,荡开涟漪,眼睫轻颤,轻轻眯起。
他不动,扶澜便一直剪草药。
她不好意思看他,他却肆无忌惮地描摹着她。
直到扶澜终于熬不住热度,回过头道:“师兄……我不冷的。”
“嗯。”凌安方收回眼,一拂袖子,木炭熄灭了,一阵风吹入窗子,扶澜前倾着身子,让风祛除她的热意。
他装作没有看见扶澜面上的汗意,朝她道:“你好生歇息,我回青竹居。”
“若是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扶澜望着他远去的挺拔背影,心里荡开些甜意,像是饮着方才那茶。
他说,她随时可以去找他!
他是不是对她是有几分好感的?
扶澜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凹进去两个梨涡。
凌安走之后,扶澜将屋子收拾好,发觉凌安落下了块玉佩,她想了想,凌安现在应当事务繁忙,等段时间再还他吧。
热气散得差不多了,她打算合上窗子,却触到一股强劲的力道,不容许她关窗。
窗外浮现出个少年的身影。
晏曦穿着玄黑的衣裳,眼里有些阴翳,显得像是暗处的精怪。
他一把拉过扶澜的手腕,扶澜惊呼:“你做什么!”
一股灵力探入她体内,不顾她的挣扎,力道钳得极紧,等到确认她身体无事,晏曦方放开她。
“谁让你下山的?”晏曦问,嘴角荡开危险的笑容,“告诉我,我去将他杀了。”
“没有人可以置你于险地。”
他动不动就说杀人,简直让作为医修的扶澜骇得慌。
“是凌安?还是狄玉瑟?”晏曦紧咬不放,那丝残忍的笑,甚至勾起前不久扶澜对黎朔的回忆,他继续猜测,“哦,凌安自是懒得管你,按他的性子,也不会需要什么医修,那就是……狄玉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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