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澜回住处,却在半路遇到了一个人。
红衣似火,倚靠在玉兰树下,一只手无力地垂下。晏曦微微眯着眼,一副风流懒散的模样,眉眼是近乎妖异的美,颇有几分魅惑之感。
扶澜打算绕道。
刚折出几步,后颈突然漫过一阵凉风。
晏曦不知何时瞬行到她背后。
“小师姐,怎么躲我?”这人的嗓音带着一丝甜腻,像是黏糊糊的蛛网。
与凌安那清冷如玉珠的音色截然不同。
扶澜其实是有些怕他的。
“我和凌安师兄都伤了,小师姐却去探望他,不来探望我……”
晏曦站在她面前,狐狸似的眯眼打量她,视线毫无顾忌地在她身上梭巡。
扶澜后退一步,“晏师弟,想必妙璇尊者已经医治过你了,也不需要我出手,天色不早,还请让开。”
“可师弟我在这里等了小师姐半日呢,作为医者,师姐真是好狠的心……”晏曦喃喃道,就差没把断骨的手臂伸到她面前了。
晏曦性情阴晴不定,并且尤其缠人。
扶澜最后悔的便是在他重伤之时喂他喝过几碗水,覆过退烧的帕子。
晏曦有时在药圃里赖着不走,有时扶澜晨起刚推开门就见他从树上落下,甚至于候在她的必经之路……
扶澜再三表明那些不过是医者本分,晏曦却不听。
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扶澜的大小行踪他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简直令扶澜窒息。
“小师姐是喜欢凌安么?”晏曦紧紧盯着她。
扶澜眼睫一颤,随后视线有些飘忽,“晏师弟,你逾越了。”
她的神色足以表明心思,晏曦的眼里逐渐笼上一层阴鸷,像是丛林最深处的毒蛇,森冷得可怕。
原本比试大会上,凌安的剑气只是划破他的皮肉,他却刻意侧了身子,让剑气震断了他的臂骨。
凌安受罚,很合他心意,但他和凌安同时受伤,扶澜去找凌安不来找他,就很令他不悦了。
扶澜往旁边让,并不愿意多和他纠缠,“师弟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并无大碍,请回。”
红衣少年冷笑一声,瞬间消失在夕阳之下。
扶澜松了口气。
最近的妖魔比往常都强悍,受伤的修士变多,扶澜也忙碌起来,偶尔得空,便去主峰探凌安的伤。
这日天落了雨,扶澜执伞披着蒙蒙雨雾来到青竹居,门扉紧闭,内里人不在,扶澜便站在檐下等,裙摆渐渐湿润。
她想过传信,又很快否决了。若是凌安此刻有要事,她岂不是打扰了他?
扶澜候了两炷香时间,准备明日再来,刚走出几步,竹林间又出现一袭水蓝身影。
他着水蓝的长袍,芝兰玉树,能将这烟雨山色都尽数压下去。
凌安不曾撑伞,扶澜便急忙跑过去,泥沾湿了裙角,踮脚将伞移过凌安头顶。
娇小纤细的人,撑的伞也不大,根本盖不住两个人。
更何况是凌安这样身形颀长挺拔的男子。
雨落在她额角,黏起几缕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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