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妤见两人冷眼相对,吱吱擦出火花,又添油加醋,道:“不帮他。”说着轻移而出,走到白岈身边,一副要助威的架势。白岈凌乱少许,不知她想干嘛。
裳谶被两个晚辈愚弄,心里不爽,沉声道:“朱妤,你竟然会过河拆桥,要不是我尽心尽力,怎么会这般容易达成联盟?”遂折入门内,还未开口,朱妤拔出宝剑,说道:“打烊。”
白岈哑然失色,正要劝她,谁料她脸色一沉,怒视轻声道:“别说话,否则杀了你。”白岈瞠目结舌,站在一旁颤颤巍巍。
那裳谶实在忍无可忍,本来被要紧事忙得晕头转向,这番见朱妤不知天高地厚,兀自凌风出掌。
可奇怪的是朱妤居然躲来躲去,更闪在自己身后,假装有自己给她撑腰。雪白的纤手扯着白岈的衣衫,翘着呆萌的桃颊道:“老大。”秋眸清莹,带几分可怜。白岈不禁瞠目结舌起来!
又见裳谶出手狠毒,此掌断然是要杀了她,急忙运气拦下。只听噼啪一声响动,裳谶吃不住力道,向后飞去。白岈内功虽弱,但凭借孤毒剑气,在锋芒上神霄掌也就更加威猛了。但他有伤在身,这一招打出之后,顿觉五脏具裂一般的疼痛。
朱妤见他掌生绿雷,脸色不由得一惊,似乎很是喜欢雷电。她拍着白岈的肩膀说道:“原来你懂的雷术。”白岈两色苍白,咳咳不已,才没心思搭理她。朱妤见他这般惨样,笑道:“原来一般。”
白岈再次被说成弱者,心里有气说不出来,吼道:“你能,你上!”那朱妤冷冷的白了他一眼,遂即莲步疾驰,飞如燕尾穿云,纤手持剑,快如疾风,妃光乍现却凄清如火。
不只白岈,就连身经百战的裳谶也大惊失色起来,猛然一招“玄猿功”打出,身如自推而近,飘如扁舟,出掌虚影重重,难辨虚实。朱妤武功虽强,但却在打去的瞬间转弱力道,显然没出力,剑尖与掌心相抵之后,竟然被震了出去。白岈见势不妙,忙即趋步挪移,手作剑指,一招“柠檬三式”,但见至寒白光嗖的一声射将而去,裳谶不及避闪,应声而落。
柠檬剑系与孤毒剑系虽都是炽雪剑法的招式,但两者有所不同。孤毒剑系偏重出招,看重的是“剑”,讲究的是“实”,剑气是炽热,而柠檬剑系偏重身法,看重的“变”,讲究的是“虚”,剑气是冰寒。而两套剑系又转变自如,加由朦胧,使敌更不知动静如何、虚实如何。
柠檬三式的“虚”以及其身法是借助奇门遁甲中的隐遁之术,好比袖里飞刀。裳谶迎面赶来之际,起初不见白岈出招,但见他出招之时,白光已经与自己相隔七尺之近,因此来不及躲闪,被重创了右肩。那感觉犹如冰椎刺穿一般的难忍。
裳谶大骇道:“炽雪剑法,你这小子从哪里学来渔樵帮功夫!”
白岈气喘吁吁,一呼一吸之际感觉经络持续破碎,内气流窜,硬撑着身子。他很是不解,这裳谶武功一流,今番怎么不经打,莫非是受伤了。于是笑道:“猥琐,你的功夫也不怎么样!”
裳谶拍拍衣袖,强装镇定,被柠檬剑气打伤,纵然习得十成“玄猿功”也须调养三日,何况他专注于外功,内功稍差,因此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哼声道:“我是保留实力,角逐盟主。”
朱妤明察秋毫,知两人各自有所忌惮,要是现在自己出手,两人皆会死于自己剑下,但不过是玩玩而已。于是抓住白岈的衣袖,向裳谶侧脸冷觑了几眼,拉着白岈幽然而去。
那荷素练见白岈被朱妤抢走,急的甘着急,但不敢触犯朱妤,只能在后边偷偷的跟着。
待至林间小溪傍边,白岈实在难以忍受,脚下一个踉跄便仆倒在地,呼呼大喘,冷汗直流。朱妤用诧异的眼神看了半响,于心不忍,担忧道:“死了吗?”
白岈浑浑噩噩,气若游丝,朱妤心慌起来,手舞足蹈,急忙蹲下身子左看右顾,急的热火填心。无奈之下,道:“惹事生非,这不白白浪费了……我倒是救还是不救?”白岈浑噩之际,听她喃喃自语,玉手伸入怀间踌躇不定,像是有灵丹妙药,但又舍不得让自己服下。
心里感觉怪怪的,这药难道比人命还贵重?他心里一气,也就打起了鬼主意。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喃喃道:“我学艺不精……你好好记下……不要让我家雷术……失传……”
朱妤一愣,随之笑道:“说。”
白岈见她贪婪,更坚定了决心,非要骗她丹药,沉吟道:“‘道贯三才为一气耳……天以气而运行,地以气而生……阴阳以气而掺舒,风雷以气而动汤……人身以气而呼吸,道法以气而感通……’”说到此处,他两腿一蹬,假装昏厥了过去。
朱妤哑然失色,颤颤巍巍的把手指放入他的鼻前,以为他一命呜呼,谁知还有一丝呼吸尚存,但极其微弱。白岈凝神不动,闻道一股清香,感觉浑身轻飘飘,怀疑朱妤并非人间尤物,不知是哪里变出的妖精,应该不是仙女,仙女没她顽皮,没她野蛮,更没肆虐之心。
这时朱妤挠头苦思了半响,鼓了鼓嘴,叹道:“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你是我害的,虽说我害人没有下地狱一说,但心中还是有点愧疚。”
白岈听的此话,脸上浮现了一丝抽动,心中冷笑道:“这人真是任性有余,居然说自己不会下地狱,那要害死几个才会下地狱,我看你不害人都会被阎罗教训!”
他埋怨之时,但觉唇边一丝冰凉,宛如雪中莲瓣,入口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圆滑无比,芳香四溢。下肚没多时,恍惚如冰丸融化,顿时气如潺潺溪流,春回大地,不痛不痒,一如梦如初醒,被晨光所温抚。他精神爽朗,如同神游太虚而回,流连不尽,当下跳起身来,摸摸胸脯,扭扭身子,比之以前更加灵动自如。
朱妤笑道:“雷法。”
白岈心中有鬼,哪会什么雷法,适才所言不过是《道法会元》里的言辞,但领教了她的野蛮后也不敢说不会,于是继续哄骗了下去,清清嗓子说道:“嗯,这雷法嘛讲究的就是气——‘善行持者,知神由气,气由神运,外想不入,内想不出,一气冲和,归根覆命,行住坐卧,绵绵若存,祈以养其浩然者。’”
朱妤自然知道他满口胡言,假装信以为真,笑道:“你蛮神气的嘛,然后呢?”
白岈道:“然后就威风了,——‘施之於法,则以我之真气合天地之造化,故嘘为**,嘻为雷霆,用将则元神自灵,制邪则鬼神自伏。通天彻地,出幽入明,千变万化,何者非我!’”
朱妤道:“什么雷术?”
白岈挠头苦思了半响,若说是五雷斗术,被她拆穿那还了得,便拍着胸脯朗声道:“这是我白家绝学,叫‘天庭五雷轰’!”朱妤丹唇一撇,显然一副嫌弃的模样,白岈忙道:“名字嘛,我记不太清,一时顺嘴老说成‘天庭五雷轰’,其实是叫什么‘神霄驭雷掌’。”
朱妤道:“原来你不知道。”
白岈喃喃道:“是呀,我只知前部口诀,也没参悟出来。”朱妤笑道:“那你老祖宗在哪?”白岈苦笑了一番,要是知道自己老祖宗在哪,又怎么会留在昭月村?于是假装凄然道:“我是孤儿,就只有关于身世的半张纸,上面写着几句口诀玄法。”
朱妤见他身世可怜,雪白的脸上流露着些许同情,安慰道:“别伤心,早晚会找到的,实在不行我把你分尸,地下相见。”
白岈一怔,心中有些歉意,沉吟道:“没你这么安慰人的。”
朱妤笑道:“我先走了……轩辕武会我们再相见,是你当盟主还是我当盟主呢?”
白岈心头一惊,若是被她夺了盟主,那天下女侠的风格岂不是大变样,一个一个变成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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