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照,燕桢儿姣好的面容从光亮中沉进阴影,那阴影里的美丽容颜蓦地呈现出某种古怪的狰狞,燕然心中骤然一阵剧颤。
手中的书册掉落在地。
他想:燕桢儿与燕煦交好,此时燕煦出事,燕桢儿难道不该是去隆裕宫张罗后事么?
却来了他这里。
夏日雨后的清晨,是难得舒服爽快的时候,燕然却陡然遍体生寒。
当日夜里。
四皇子燕然,五皇子燕焘暴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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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听到燕然和燕焘的死讯时,刚回到宣宅。
他在门边停住了步子,神色沉郁地问:“因何而亡?”
卫持风神色凝重地答:“周太医去验过尸身,两位皇子身上既无外伤,也无中毒征兆。周太医私下里说,怕是用了某种无色无味的奇毒,服下之后某一刻心跳骤停的,这样才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燕熙沉着脸听着,缓缓地蹙起了眉。
短短几句话,听得他胸中翻滚,忽然一阵强烈的恶心,他扶在门边,险些吐了出来。
杀人如麻到这等地步,实在是天人共愤,令人作呕。
燕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道:“你去找明忠传话,提醒他们想法子验一验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卫持风疑惑道,“验什么?”
燕熙冷沉地说:“验身子。”
卫持风惊得下巴都掉了。大长公主金尊玉贵谁敢去验大长公主的身子?而且大长公主尚未出阁,便是为着她的名声,也不能去验她。
寻常人家的女儿,尚且到了一定岁数连面都不叫外人瞧,堂堂先帝的嫡长公主,谁敢去验她是否处子之身?
惊蛰明灯
燕熙传到宫里的话,明忠听了诧异了好半晌,耳语呈报给了天玺帝。
明忠和卫持风一样理所当然地想偏了。
天玺帝正在用晚膳,听到后,举着筷子,沉默良久。
明忠站在榻边,陪在一旁,知道天玺帝这是在想事情,没敢打搅。他瞧了眼坐在榻上小案另一头也停下来的英珠。
彼此对视一眼,他们都瞧出有事,英珠放下筷子,跪坐等着了。
天玺帝在沉默中第一时间就排除了验燕桢儿贞洁的可能,因为皇帝作为皇族族长,无论如何都会维护公主的体面,而且此事与皇子并无干系,燕熙没道理大动干戈的专门来报此事。
那么,除此之外燕桢儿身上还有什么好验的?值得燕熙如此隐晦地转告?
天玺帝几乎立刻就想到了皇子与公主的区别上去。
他们父子在这件事情上,达到了旁人难以理解的默契;并都明白了要回避耳目说此事的缘由。
天玺帝面色阴晴不定,放下筷子。
天玺帝于礼仪上自小恪守,很少有这种用饭到一半丢箸的情况,明忠一瞧就知有大事,连忙凑近了问:“皇爷?”
天玺帝扬手,摒退了宫人们。
英珠也要起身,被天玺帝瞧了一眼,又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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