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大葬以后。他哀思未定的正妻便偕老带幼的踏上了前往邯郸的路途。
挛鞮众人到达邯郸的时候已近仲冬,当rì由主管礼仪的太祝署官员迎进城去,接着便与在邯郸居住为官的於拓一家人见了面,抱头痛哭一番之后,第二天邯郸王宫便大开正殿,由赵胜亲自迎接安抚。
对于在草原上幕天席地的匈奴人来说,邯郸城的繁华就已经足以让他们震惊了,而王宫的宏伟堂皇更是让他们感觉如在仙境,要不是有太祝署礼官在旁边带路,他们如今的主心骨於拓又多次进宫面见过君王,此时表现的极是娴熟镇定,草原上来的客人们几乎连怎么走路都不知道了。
辰正时分,一声声高亢的传命从王宫正殿逐次传到了王宫正门外,依然还在思考着有没有可能趁着鲁纳达去世将本部大权收回自己手上的於拓不敢怠慢,连忙向族中贵人们示意了示意,赶紧跟在礼官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带着众人走进了宫门。
今天所要接见的毕竟是丧亲之人,礼乐颇为哀婉,并且减章而停,当於拓他们抵达正殿的时候,赵国众朝臣早已排班而立已是尊重,而身着礼服衮冕的赵胜高踞御台之上的赵胜也站起身等着了。待礼官传禀已毕,赵胜肃然地微微抬手,殿门前的扈从立刻高声喝道:
“大王有请——”
“臣等拜见大王——”
趋步上阶,鱼贯入殿,按此前演练好的顺序当殿站好。数十名匈奴贵族男女老少cāo着或流利或生疏的华夏雅言(先秦普通话)俯身为礼。按照中原礼节向赵胜拜了下去。
“众卿平身,赐坐。”
什么样的场合就要配上什么样的表情,当着刚刚丧亲的人自然不能太过欢快,赵胜略带些安慰xìng的笑容还谢已毕,将众胡人让到席上坐了才敛袍坐下了身,略一沉吟才温和的说道:
“鲁纳达首领这些年治民有功,寡人心中甚慰,本来还想相请首领前来邯郸一悟以致敬意,却不曾想如今却是yīn阳两隔,实在令人唏嘘。今rì相请夫人及诸位前来。正是为示寡人哀思。鲁纳达夫人……”
赵胜说了几句笼统的客套话接着招呼上了鲁纳达的正妻,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位夫人却是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被身边那几个在邯郸庠校读书的小少年低声嘟囔了几句才慌里慌张的从几后冲出来。一句话也不说,接着双掌相叠以匈奴人叩拜尊长的大礼埋头跪伏在了地上。
这不摆明了不懂赵国话么,感情刚才那句“臣等拜见大王”都是鹦鹉学舌,临时突击出来的呀……赵胜想到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好听话,人家干脆连什么意思都不明白,顿时一阵无趣,还没有来得及请她起来呢,一直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的於拓却当先起身跑了出来,拱着手九十度一鞠身,急忙禀道:
“启禀大王。弟妇久居草原。孤陋寡闻,不识雅言,还请大王恕罪。臣於拓代弟妇谢过大王。大王所命,於拓自请通译。”
於拓这些年久居邯郸,中原话早已经说的极顺溜了。赵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
“也好。挛鞮将军,请你告诉夫人,挛鞮氏如今已与大赵合为一家,虽然鲁纳达首领已经不在了,朝廷却绝不会让夫人他们受到任何委屈……嗯,就先说这些吧。哦。对了,你先请夫人起来说话。”
“诺。”
於拓拱手应下,转头跟鲁纳达夫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等她茫然的抬头坐起来之后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话音还没落下。只见鲁纳达夫人也跟着叽里咕噜了几句,紧接着又嗵的一声趴伏在地上了。於拓也不理她。转头再次向赵胜拂了一礼道:
“启禀大王,弟妇说她感谢大王盛意,如今臣弟已离世,还请大王……”
说到这里,於拓似乎颇有些犹豫,但斟酌了片刻还是说道,
“还请大王示下,示下由他那个儿子继承首领之位。”
“哦……”
赵胜没想到鲁纳达的正妻这么快就提到了这件事,而看於拓的表情恐怕对此也颇为在意,略略想了想之后才转头对分管赵国蕃务的范雎问道,
“寡人天天忙着别的事,匈奴楼烦那边的具体情形也没时间去了解,他们……”
“噢,咳咳,是这样,大王。”
范雎轻轻咳了两声,瞥眼看了看於拓之后才道,
“匈奴之制,父没指定一子为继,不过他子也要分些许部落为产业,不过依然归嗣子统辖。鲁纳达首领去世之前想必已经有交代了,不过以臣愚见,鲁纳达首领所做的并不是整个挛鞮氏的大首领,除了本部的九万余口以外,其他部众都已经分由另外四位首领另立族号分治了,相互并不统辖。所以以前的规矩已经破了,要是再按那些规矩来办,他部首领必然会有意见。而且……”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