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四四二又出现后卫漏人情况,再加上北京队打得快,我们的中场争夺很不力,被对方完全控制了。他们传接球非常顺利,高峰、谢峰便更有威胁,最后,我们接连丢了5个球。显然,窖场被我们抢得没有方向后,国安队对我们进行了很细致的研究,他们的打法很有针对性,传接球速度快,尽可能地以长传转移来破解我们的抢逼围。而我们没有考虑到他们的变化,对高温天气下抢逼围可能遇到的困难考虑得也不够充分,因此,输球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输得实在多了点。这是我们自参加联赛以来输得最惨的一场比赛。幸好是客场比赛,观众还没有骂我。不像我现在,即便到了客场,球迷也要骂我,让我“下课”。不过,在中国足协领导的眼皮子底下输了这场球,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想当初,我可是雄心勃勃回上海的,一年不到再回来,结果又这番模样,实在有点丢人现眼。
好在赛后没有立即返回上海,要去太原迎战八一队,这让我们躲过了一劫。
申花队处境非常困难。就在这时,桑廷良又提出要去教练员训练班学习。晚上他给郁知非打电话请示。由于这场比赛是全国转播,郁知非心情很不好,他在上海的压力非常大。郁知非对桑廷良在这种时候请假好像不太满意。言外之意好像是,队伍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你走合适吗?
我给郁知非打了电话,对他说,小桑的学习是以前已经定好的,让他去吧。再说这是国家体委组织的高级教练训练班,牵涉到他的上岗证,不能因为现在情况不好就不让他去了。郁知非听了我的意见,同意桑廷良去了。当晚,桑廷良便连夜去报到了。这时,我们的班子就剩下我与顾兆年、张德发三个人了。尽管我的家在北京,但我没有心思回去,回去后我怎样面对妻儿呢?整个晚上,我与小顾两个人就在房间里对坐着,一直到深夜12点。我问他,你看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他说,现在下面队员有很多反映,说你在训练的时候叫得太多,骂得太凶,队员有点失去信心了。我一听就想,当年在国二队、国奥队训练时,我也听到过这种反映。我便问小顾,建队初期我叫吗?我骂吗?他回答说,比现在还要凶。我又问,为什么前4场赢球,就没有人反映这意见?偏偏在我们困难的时候讲起这事?这是什么意见?
小顾说,反正我只是听到的。我说,你认为该怎么办?
就直说吧,没有关系。他回答说,这个时候我们都不要急。我说,对,这点你提醒得对。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冷静。你把张德发叫来,我们去查查房。
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一查房,发现朱琪和申思这两个国奥队队员不在了,他们没有请假就出去了。据说是给国奥队的杨晨和局宁拉出去吃饭了。范志毅也不在,姚俊也不在,同房间的说他们上厕所去了。一会儿姚俊回来了,此时房间里的电话铃也响了。我马上对姚俊说,这是小范打来的。姚俊你上厕所是假,想从后门走是真的。我拿起电话,没等对方说话就讲:“小范你在哪里?你在传达室是不是?赶快绘我上来!”比赛输成这个样子,队员居然还有心思跑出去玩,我真是怎么也想不通队员们是怎么想的。
此时我真是感到焦头烂额。比赛输球,桑廷良定了,偶然查房又有问题,我感到带队真是太吃力了。改造一支球队的技战术难,改造球队的作风更难!
背着大比分输球的阴影,带着一系列问题,我们星期四晚上从北京火车站上车,去下一站太原。我们要在那里迎战八一队。
7。苦闷中,我二上五台山
1比5大败给北京国安队之后,我整日都陷于苦闷之中,思想压力非常大,一团解不开的愁云一直索绕着我。但这时,还得“打掉牙往肚里咽”,不能在队员面前有所表露,我知道,这个时候我的情绪对这支队伍会产生很大的影响。队员也心知肚明,都很配合。
这次惨败让我特别难受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长期住在北京,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我怎么能在“家乡人”面前如此下不来台呢?更何况,我又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走在北京的马路上,听到熟悉的北京话,我多想听他们说一句:“根宝还是挺中的。”回想起那天场上球迷们对国安队的欢呼,我忽然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幸亏我们是在北京输球,北京的球迷只是为主队加油,并没有骂我们,如果我们在上海,输这么多的球,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
输球后,队里特别地安静。房间里电话铃一直没有响。我害怕那铃声,但又盼望铃响。我期待着领导来电话,哪怕在电话里骂我们一顿,心里也好受一些,但又害怕来电话,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一整天,我就在队里呆着,坐在床边痴痴的,也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整个晚上,再也没有接到其他人的电话。我有点茫然无助,我突然产生一种感觉,我们这支队伍,就像大海中的小船,随波漂泊,没有方向。
也许,领导已经无话可说。也许,领导认为在这个时候不打电话能让我们更好受。但如果领导真的说一句:随你们去吧,这倒也好。然而,我们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有主动打电话。那一晚,我头脑里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翻腾,没有半点睡意。我想到了上天,想到了自己的命。下一轮,我们客场迎战八一队。幸亏八一队主场在太原,我们在北京呆了4天后直接去太原,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上海球迷了。在北京平平静静地度过四天后,于周四晚上,悄悄地登上了去太原的火车。
八一队也是块难啃的骨头。他们状态有所回升,前几场比赛战绩不错。这帮小子特别能拼,打起来简直不要命,那股狠劲一点不比我们差。坐在火车上,我一直在想,此去太原,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如果再输球,那该怎么办?
离北京前,我与山西体工队队长、以前我在山西任主教练时的领队自龙章通了电话。1978年至1980年,我带过两年山西队,并串山西足球队夺得了第四届全运会第八名。山西省上到领导下到群众,对我的印象都不错。我在电话里告诉了白龙章我们队到达的时间,希望他安排接一下。
讲完正事,白龙章忽然说:“根宝,你1991年率国奥队来太原,全队上了五台山,至今已3年了。上次去五台山,奥运会预选赛小组出线,你为什么不来还愿?”
我楞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段往事。1991年,我率领国奥队在白龙章和其他领导的帮助下,在太原与上海队打完了一个邀请赛后,作为调整上了五台山。五台山是中国四大佛教圣地之一,香火眨盛。据白龙章说,1948年解放战争时期,毛主席撤出延安后,曾与周思来、任粥时住在五台山的一个寺庙中,毛主席还抽了个上上签,他们的住处现在都完好地保存着。当时白龙章说,你让国奥队到五台山来吧,一方面调整调整,一方面请求菩萨保佑。
1991年8月,我们全队都上山,而且全队都钻进了佛母洞。据说,省里某要人的夫人生病,钻了一次佛母洞后,好像“脱胎换骨”,病也好了。当然这仅仅是传说。上佛母洞,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而且在钻进一个三四十米深的山洞后,见底,才能看到这个洞口。这个洞里面大,洞口小,直着身子是进不去的,必须在外面人的帮助下,横着身子,先进一臂和头部,才能慢慢挨挤着进去。一般人很难进去,也不敢进,生伯进去后出不来。而实际上,只要进得去,怎么会出不来呢?
守门员教练李松海块头大,怕出不来,不敢进。怎么劝也不行。其他队员在我的命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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