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宁吃的惬意,沈景淮干脆将剩下的半只兔子也都放在了她那边,言简意赅:“喜欢就多吃点。”
“倒也吃不了这么多。”燕宁摆摆手:“剩下的你吃吧。”
等确定燕宁真的要不了一整只后,沈景淮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比起朱涛他们的狼吞虎咽,沈景淮显然就要斯文得多,虽然速度同样很快,但好歹该有的礼仪是一样不少,不至于说弄得满脸都是油。
或许是觉得就这么干吃饭没意思,也不知道是谁挑的头,从行军途中遇到的趣事聊到村西口的八卦野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讲的口水唾沫横飞,偶尔还夹杂着两句粗话,那种围着篝火吃烧烤欢声笑语不断的热闹氛围一下子就起来了。
“燕姑娘,要不您也跟着说两句?比如有没有什么奇闻轶事啥的?”
“对对对,燕姑娘您别光顾着吃啊,您也说点故事让咱们听听?”
“”
燕宁正啃着兔腿听众人唠嗑听得津津有味,结果冷不防就被点名,一抬头就对上众人灼灼有神的视线。
让她上?
燕宁眨了眨眼,也不推辞,将啃得差不多的兔腿放下来,随手擦了擦嘴,落落大方:“那行,那我就来讲个”
燕宁故意停顿了几秒,见众人的好奇心都被拉了起来,她才拖长了声线,幽幽补道:“鬼故事吧——”
沈景淮端碗欲喝的动作一顿,那边朱涛已经怪叫了起来:“不会吧,燕姑娘您要讲鬼故事?”
“黑夜,大雨,破庙”
燕宁咧唇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森然白牙:“多么完美的故事场景,直接沉浸式体验,不来个鬼故事简直白瞎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弄不清她到底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谁见过一姑娘家张口闭口鬼故事的?
“当然,如果怕的话就算了,”燕宁若无其事摊手:“不过我这人没啥别的才艺,就鬼故事管够。”
所谓激将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对方是故意引你上当,可心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涌上来就跟热血上头似的,哪怕前头有老虎都能冲上去撩两根虎须。
不过就是一鬼故事罢了,又不是真的有鬼,再说了,人家姑娘都不怕,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还怕了不成?
朱涛咬咬牙,当即就应声,胸脯拍的啪啪响:“我老朱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呢,燕姑娘您只管说,咱们听着,鬼故事算什么,就算真有鬼俺老朱都能抽的他哭爹喊娘跪下叫爷爷。”
朱涛一起头,其他人也纷纷不服输的跟上:“对对对,鬼故事有什么好怕的?”
“我打小就是听鬼故事长大的,许久没听了还怪想的。”
“”
一人呼百人应,不管心里怕不怕,总归这个时候是没人退缩,不然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见一众下属成功被激,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纷纷嚷着要听鬼故事,沈景淮嘴角一抽,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额,却也没出声阻止。
等的就是这句话!
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燕宁喝了口热汤,清了清嗓子:“那我就开始了哈。”
屋外雨声还在继续,淅淅沥沥雨打窗沿发出“啪嗒”声响。
“很久很久以前,荒郊野岭间,有一座无人居住的破庙,那破庙中常有离奇事件发生,凡进此庙者尸首就会出现在离破庙三里外的一棵老槐树下,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敢去,直到有一日,突逢大雨,有一外地来的书生进庙避雨”
夜风掠过丛丛杂树,呼啸声犹如鬼哭狼嚎,晃动的树木枝叶随风摇曳张牙舞爪映在窗上纷乱无序,忽明忽暗的火苗飘忽不定,庄严的石佛罩着红布显得几分狰狞可怖。
“书生睡到半夜,突然觉得身上津寒,窗外骤然狂风大作,一片寂静中,突然,只听“咚咚咚”的敲门声自门外响起,然后“吱呀”一声,紧闭的门倏地被打开,一阵阴风卷了进来,书生循声看去,门口赫然立着一道黑影”
“嘶——”
朱涛打了个哆嗦,搓着手臂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燕姑娘,你这说的怪渗人的,怎么连声音都模仿出了?我好像还真听到敲门声了”
“不是我,”燕宁停下,有些迟疑:“至于敲门声…我好像也听到了。”
“啥?”朱涛一吓。
沈景淮神情凝重,倏地起身。
“吱呀——”
饱经风霜的木门缓缓被打开,冷风挟裹着夜雨簌簌灌进来,朱涛下意识回头,一下秒就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蹿三尺高,伴随着振聋发聩的凄厉叫喊——
“娘啊,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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