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受罪?翁汝舟一怔,眼皮撩起,不动声色地看了座上君王一眼,接着目光转向罗瑜,“世子此言何意,下官当真不懂。”
卫予卿有没有受罪,翁汝舟确实不知道。但她知道,因为这件事,她的继兄结结实实挨了两棍。并且还是魁梧精壮的金吾卫打下的两棍。罗瑜冷笑一声,道:“你可知晓,你不仅牵连了锦斓,害他背锅,还差点毁了皇上的名声!”
毁了皇上的名声?!这罪名从天而下,结结实实地扣了翁汝舟一帽子,她自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当即看向罗瑜,冷冷回答:“此话怎讲?”
罗瑜朝座上君王拱手以示敬意,再看向翁汝舟,话语里头满是愤懑,“皇上为了救你,直闯象姑馆,那种污秽之地,都是、都是蓄养男妓的柳巷!”
“况且皇上还是抱着你踏出大门,被大众瞩目,现在外边谣言四起,都说皇上有不良嗜好,和臣子厮混一处,有失体面!”
翁汝舟微愣。现在谣言已经离谱成那样了吗?不过,似乎,大概,好像……也没说错?翁汝舟抿紧唇。她和卫予卿的关系起初就没有摆上明面,如今二人关系却被公之于众,推到风口浪尖之上,面对世俗的谴责,她心中隐隐不安。不管对谁而言,都是一个大麻烦。翁汝舟撇清关系:“皇上英明神武,阳刚矫健,又怎么会是那种有分桃之好的人?他救臣于水火之中,只是体恤臣民,换做是你,都会救。”
罗瑜一噎。皇上当真会救他吗?他怎么觉得不可能呢!此时,中书令也迈出百官之列,鬓发霜白,手持象牙笏板,拜道:“皇上,臣昨日出街,也曾听闻街巷非议,为平息谣言,青史留墨,还请皇上——”他一顿,横眉咬牙,继续:“广开后宫!”
大殿就像浇了热油一般,顿时热闹开来,群臣面面相觑,不少人开始小声议论。是啊,新帝上位,世家势力又经过新一轮的洗牌,如今他们急切地想将族中女孩送入宫去,以求巩固自己家族的地位,在偌大的朝廷上站稳脚跟。况且,宫中最受宠爱的姜才人已经被发现真面目,驱逐出宫,后宫空虚,妃嫔匮缺,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少臣子心思活络了起来,见中书令不怕死地站了出来,他们也纷纷出列。“皇上,后宫空虚,龙嗣为大,还请皇上广开后宫!”
“如今圣上正值盛年,应广后宫之御幸,繁衍子嗣。”
“皇上,如今老臣的长子也如您这般年纪,膝下已有三子……”“皇……”群臣谏言声嗡嗡响在耳侧,翁汝舟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契机。因为她和皇上的断袖谣言,群臣便有了借口,催促皇上广纳后宫,宠幸佳丽,以破除关于他不利的谣言。卫予卿呢?他会怎么办?翁汝舟站在殿中,谏言的臣子七嘴八舌地上奏,闹哄哄的,她在聒噪喧嚣声中略一抬眸,正好对上卫予卿的目光。他道:“云主事,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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