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不再挣扎,也不回应,任他在她嘴中攫取。
良久,袁野退开,双手捧住她被夜风吹得泛凉的脸:“你还在生气。”
这个吻绵长炙热,陆柒微微喘着,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她别开脸:“你以为我还是小孩,给颗甜枣就会忘记心里的疼痛吗?”
袁野被她说得哽住。
他微叹口气,拉住她冰冷的手,进了附近一家吊脚楼咖啡馆,坐在观景台边,点了两杯热饮。
临栏望去,芜河镇上万家灯火,星星点点汇成光的海洋,朦胧的月光撒在身边女孩精致秀美的脸上,袁野看得出神,颇有些心醉神迷。
这是他细心呵护,从年少时便爱慕着的女孩啊!
“你曾说你的名字是你妈胡乱取的,后来我听莲外婆讲,你生在七月,所以取了‘柒’这个和‘陆’顺连在一起的字,寓意顺顺畅畅。”
“而我的名,野,意思是野种。”袁野苦笑。
陆柒的心被这句话掐得苦涩,她捧着温热的牛奶杯小口喝着。
随着身体温热起来,那些纠缠许久的别扭情绪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消散了,或许是因为他不断道歉和认错的态度,或许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抬手摆弄他风衣上的纽扣,就像以前,他给她辅导功课,她偶尔走神,坐在他腿上玩他的手指,闹着要用彩色水笔在他无名指上画戒指,他总是一脸无奈地随她去,嘴角含着十足宠溺的笑。
她从小没有爸爸,邻居们背后嚼舌根,议论纷纷,传她是易珊在外边做鸡时和恩客生下的孩子,说易珊不检点,女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时候,除了外婆,只有袁野关心她爱护她,给予她最缺失的安全感。
可他呢?他袁野,谁来关心他呢。他也是一个被原生家庭抛弃的孩子。他甚至不知自己父母姓甚名谁,又为何将他残忍地丢弃在深山里。被丢弃那天黄昏温度很低,如果不是袁鹏从山里种地回来时听到婴儿哭声,或许如今的袁野早在那时便无人问津地冻死在山里。
“无父无母的野种,生下就被丢弃,如果袁鹏和周圆当时有孩子,也不会把我抱回来。”
“他们对我并不好,我为了活下去,放学充当袁家劳动力,上学时在成绩方面争取让他们脸上有光,我活得战战兢兢,很担心他们将我再次抛弃。”袁野苦笑,“我向来不爱亏欠人,尽管我心里有怨,但他们养育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这些他头一回说,陆柒沉默地听着,半晌道:“他们和我没关系。”
“我明白。”袁野亲亲她嘴唇,“是我想和你有关系。”
陆柒脑袋有些乱,她觉得疲倦:“我困了。”
袁野便起身送她回去,分别前他抱了抱她:“好好休息,柒宝,明天我忙完送你回江城。”
据说芜山山顶从高空看是一个心形,这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迹。
陆柒做了个梦,梦里她出现在芜山山顶的心形树丛里,遥遥看见满天萤火虫在夜色里翩翩飞舞,而年少的袁野搂着她,温柔地给她唱生日歌。
第二天陆柒醒来时已经九点多。
袁鹏家在做生日酒,袁美过来喊她去吃席,陆柒拒绝了。
“我跟外婆和阿姨打了招呼,今天带你四处逛逛,晚点送你回江城。”中餐后,袁野抽空过来陆家。
陆柒问:“你什么时候回东城。”
“明早的机票,今晚在江城住一晚,明天上午飞东城。”
“哦。”
袁野说:“柒宝,听说芜高今年已经翻新,几年没回去,陪我去逛逛好吗?”
陆柒发觉自己无法拒绝他,她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袁野咧嘴一笑,摸摸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易珊难得回来一趟,易莲留她在家多呆几天,陆柒第二天要上课,袁野答应易珊送陆柒回江城,江家司机便不用再过来接。
两人一起逛以前的高中,大门的保安叔叔还记得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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