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也打趣她,&ldo;我们要是像你跟陈孝正那样整天黏在一起,才用不着打电话呢,他说在同学家吃饭,不方便聊天,所以才挂了。&rdo;
郑微点了点头,又看了几页杂志,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ldo;阮阮,不对哦,五分钟前我随口问你们永永在哪,电话那头那么吵,他还跟我说是在ktv给朋友庆祝生日来着,怎么一会就跟你说在朋友家吃饭了。&rdo;
阮阮愣了愣,随即笑着说,&ldo;你记错了吧。&rdo;
&ldo;不会,我怎么可能记错,他真的说他在ktv,我听得很清楚的。&rdo;郑微放下杂志认真地说。
&ldo;哦,那有可能是我听错了,我的梳子呢,刚才还看见的?&rdo;阮阮到处找着她的梳子。
&ldo;不就在你面前吗?&rdo;郑微把梳子递到她面前,疑惑地说,&ldo;这都能听错,阮阮,他不会骗你吧,不是还跟你说在朋友家吃饭,不方便接电话吗?在朋友家能有那么恐怖的音乐声?&rdo;
她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阮阮忽然把梳子重重地放了下来,&ldo;他怎么可能骗我?我都说了可能是听错了,你那么较真gān嘛?&rdo;
郑微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阮阮用这么生硬的态度跟任何人说话,尤其是身为好友的她,而她明明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切,说出她听到的和想到的事而已。
她看了阮阮一眼,闷闷地说了声,&ldo;好吧,算我多事。&rdo;就丢下杂志爬上了自己的chuáng,阮阮yu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场冷战来得全无根由,第二天,郑微在跟陈孝正吃午饭的时候委屈地向他说起了自己的苦恼。
陈孝正一言不发地听了她说完,然后才说道,&ldo;你呀,就是头脑太天真,这种qg侣间的事qg,就算是好朋友,也是少说为妙。阮莞这个人跟你不一样,她是聪明人装糊涂,心里什么都明镜似的……&rdo;
&ldo;我也明镜似的呀。&rdo;郑微抢白道。
&ldo;你?你是看上去挺聪明的,其实就是个傻孩子。&rdo;陈孝正评价完毕,继续吃饭。
郑微拨动着碗里那些可怜的粮食,把不吃的菜全部挑到陈孝正的碗里,不服气地说,&ldo;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是我不对了,我什么事都跟她说,她倒好,莫名其妙地跟我发脾气,好吧,你们都是聪明人,就我一个是傻子,那我自己跟自己玩还不行吗?&rdo;
陈孝正安慰她,&ldo;万物守恒,所以一个聪明人一般都搭配一个傻子。&rdo;
晚上回到宿舍,郑微渴得到处找水喝,阮阮提着水壶给她倒了一杯,她气还没消,&ldo;我才不喝你的。&rdo;
阮阮低头笑笑,推了她一把,&ldo;还生气呢,说你较真,还真跟我杠上了?&rdo;
&ldo;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死活都好,跟我没关系。&rdo;郑微赌气道。
阮阮的笑容消散了一些,&ldo;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这不是跟你道歉了?真跟我生气了?&rdo;她见郑微不说话,叹了口气,&ldo;我们到外边说。&rdo;
郑微捧着水杯,心不甘qg不愿地跟了出去,走到走廊外边人少的地方,阮阮才说道,&ldo;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没听错,我也没有听错,是我自己不愿承认罢了,当时我心qg不好,所以说话才冲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rdo;
她这么一说,郑微满腔的气恼又化成了对她的关心,&ldo;这么说他真骗你了?你们怎么回事呀,一直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了?&rdo;
阮阮敲着走廊上的栏杆,说道,&ldo;其实我知道两人长时间地分隔两地是很容易有问题的,真的,异地恋太辛苦了,可是我一直觉得,我和他有足够的恒心,一定可以熬到终于在一起的那天。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忽然我们之间好像就没有了话题,他说,xxx真傻,两只脚上的袜子不是一个颜色都不知道,其实我很想问他,xxx是谁?我说,我们学院的大楼装修后比以前有味道多了,他就说,我连你们学院以前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这样,我们开始不清楚对方身边的人和事,每天发生在对方身上的经历和出现在对方身边的人该有多少,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在我们沮丧的时候、高兴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对方都不在身边,就只能靠电话,以前一聊就是一晚,恨不得把一天的点点滴滴通通告诉他,慢慢地电话就越讲越短,相互描述那些对方陌生的东西是很无味的,我们彼此都感兴趣的也只有从前的那点回忆而已,可是再好的过去,回忆的次数多了,味道也就淡了,后来我才忽然发现,我竟然在很努力地寻找话题,越找就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他应该也一样。现在我们通电话,说得最多的也就是相互汇报行踪,可是他真傻,连谎话都说得前言不搭后语。&rdo;
郑微皱眉,&ldo;这么说,赵世永那家伙真的在说谎话?阮阮,你为什么不找他问个清楚,看看他究竟gān什么坏事去了?&rdo;
&ldo;不,我不想问。&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我还不想分手。&rdo;
&ldo;这,这算什么逻辑?&rdo;郑微不解。
阮阮说,&ldo;很多东西就像气球一样,看上去很美,但你不能戳它,一戳就&lso;砰&rso;的一声,什么都没有了。我不介意他偶尔的谎言,真的,这没什么,我只是害怕我们变得陌生。世永,他是我第一次喜欢的男孩,希望也是最后一个,我会让我和他之间恢复如新,在此之前,但愿他连裂痕也没有意识到。说到底,那天是我qg绪不好,微微,不好意思。&rdo;
郑微喝了口水,&ldo;我真搞不懂你们怎么想的。不过说真的,我也一样,真希望爱上一个人就可以一辈子这么爱下去,就这么简单,多好。&rdo;
那个国庆节长假,阮阮一个人坐火车去了赵世永所在的城市,何绿芽也去探望她那刚毕业不久,在家乡中学做老师的男友,黎维娟和卓美回家,就连朱小北也因为最近迷上了自助游,跟校园网上结识的一群驴友去云南旅行。郑微本来想回家的,但是又舍不得陈孝正,所以只得一个人留在宿舍。朱小北出门那天,郑微死死拖住她的包包,带着点哭腔道,&ldo;猪北,你也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在宿舍里七天,这可怎么办呀?&rdo;
朱小北在宿舍搜索了许久,翻找出一把自己在机械课上自制的榔头塞到郑微的手里,&ldo;有敌qg的话,关键时候就用这个吧,你好自为之。&rdo;说罢扬长而去,只留下郑微一个人,yu哭无泪。
长假期间陈孝正闲了下来,正好替一个室内设计公司赶做他们定制的模型,这是他打工收入的主要来源,郑微也不敢妨碍他,只得在旁边充当小工,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白天两人有个伴。可是到了晚上,她就不得不回到冷冷清清的宿舍,这才发现整栋女生宿舍楼基本上都人去巢空,尤其熄了灯,就觉得特别的安静,安静到诡异。
第一天晚上她便睡不着,就把猪北送的榔头放在枕头边上,用被子捂住脸,只留下两只耳朵,受惊的小鹿一样聆听所有的风chui糙动,偶尔有淅淅索索的异常响声,从小到大所有的恐怖小说和鬼片都在她的脑海里重温了一遍,她感觉到黑暗之中,老有一张可怕的脸在蚊帐外偷偷看着她。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进入了睡眠状态,郑微忽然模模糊糊地听到宿舍门前有轻微的说话声,伴随着有一阵没一阵的响动。她立刻清醒了过来,屏住呼吸仔细倾听,还真的好像有人偷偷摸摸地在门口,不知道在gān什么,细细分辨之下,那说话的声音竟然有男有女,都压低了嗓门。
郑微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偷偷地看了看chuáng头的闹钟,半夜两点多,怎么可能还有人在阳台上聊天,更不可能还有男人出现在女生宿舍,但那声音却是真实存在的,她的耳朵不会骗她,而且她敢确定,声音不偏不倚地正好来自于她的门口。难道她真的那么倒霉,被猪北不幸言中,独处第一天就有状况发生?看这响动,不知是企图盗窃,还是入室抢劫?宿舍里值钱的东西不多,最宝贵的就是她自己了,要是那些匪类不但劫财,还顺道劫色,这可怎么办。她摸了摸chuáng头的榔头,猪北的手工一向不怎么样,这把估计又是她的处女作品,手柄细细的,估计也起不到多大用处,她这么想着,全身都发凉,只剩在被子里打抖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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